小丫有些懵,呐呐道:“不就是小姐养的一只小小的雪貂吗?出来就出来,小姐还怕它吓到宾客不成,竟然能紧张成那样,将镯子都摔碎了。”
“你知道什么?”女子弯腰查看着桌脚床底,回头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她不是怕吓到宾客,她是怕吓到某个男人。
“既然小姐是不小心打碎了玉镯,为何不解释一下?现在好了,包括皇上皇后在内的所有人肯定都以为小姐是故意的。”
“脑子长在他们的头上,他们要怎样想,随便他们咯。”女子直起腰身,眉心微拢辂。
小雪还真不在,难道今日在喜堂是她听错了?不会啊,那时,她正微微撩了红盖的一角接德太妃的镯子,听到叫声,她循声掠了一眼,似乎看到了门口的白影。
“不行,我得去找找小雪。”女子一边将身上的衣袍脱下来,一边打开随嫁的箱子,取了一套裙衫出来往身上套。
“小雪说不定已经回去袁府了,就算没回,它也不会丢,夜这么深了,小姐对王府又不熟,就不要去找了,”小丫上前帮女子整理着衣衫,见女子一副坚持的样子又道:“如果小姐实在不放心,奴婢出去找吧,今夜是小姐的洞房花烛,小姐还是……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子打断,“你好好呆在房里,就做出是我在房里的样子,我很快就回来。”
女子边说,边轻轻拍了拍小丫的脸蛋,眉眼一弯,不等小丫做出反应,就已经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的圆”一点都不假,虽说还是早春,月色却已然皎洁如夏,再加上四处都高挂着大红的灯笼,所以视线非常清明。
袁诗音顺着抄手游廊往前找,如今深更半夜,她也不可能去人家的厢房里找,只能在外面转一圈看看。
就像小丫说的一样,小雪有敏锐的嗅觉和感知,它是不会丢的,她担心的也不是这个,她担心的是……骤然想起什么,她顿住脚步,自中衣的袖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轻轻戴在脸上。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
书房里。
商慕毅捻亮烛火,又想起今夜的事来,想他还纠结了半天呢,原来人家根本就不稀罕,被关在门外的新郎,怕是普天之下就他一人吧?
自嘲地笑了笑,他在书桌边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原本被书压着一张宣纸被带落在地上,他弯腰倾下身,宣纸上女子的眉眼清晰,他一震,眼前又晃过那最后一日女子脸上的神情。
她在门口焦急地徘徊,在等易容成他的商慕寒,他站在院子里看了她很久,他想在她脸上找到一些悲恸,他死了不是吗?
没有,没有悲恸,没有悔意,一丝一毫都没有,有的只是焦虑。
眸色一痛,他将宣纸从地上拾起,放在桌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疲惫地阖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骤然感觉到桌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蹭着他新顺之钢铁世纪38549的脚,警觉地睁眼,他垂眸望下去,就看到一团白绒绒的东西,似是感觉到他的注视,那东西也正抬头看他。
他一震,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是雪貂,竟然是雪貂!
这不可能!
雪貂跟阿莲在北辰山,怎会出现在王府?
闭了闭眼,再睁开,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他缓缓弯下腰去。
许是别人的雪貂吧?
可是,明明跟阿莲的那一只一模一样,他试着轻声唤着它,“小雪?”
那小家伙竟然就像真的听懂了一般,用头去轻蹭他的鞋面,挠得他有些痒,他便笑了。
果然是!
“小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骤然想起什么,他瞳孔一敛,蓦地从座位上起身,疾步出了书房的门。
幽幽夜色下的院中,一抹粉色的身影正左顾右盼,似是在寻觅着什么。
商慕毅脚步一滞,就站在那里看着她,清冷的月光混合着灯笼的大红将她粉色的衣裙镀上一层瑰丽的颜色,美目顾盼、模样娇憨懵懂,恍若降落凡尘的仙子。
那身影似乎也意识到有人,蓦然回首。
四目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撞在了一起。
女子一震,他亦是一震。
“真的是你!”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忽然开口。
女子怔了怔,“什么?”
“我看到了小雪,便猜想你肯定就在附近,果然!你怎么会在这里?”商慕毅轻凝了眸光,略带疑惑地看着她。
“我……我来参加你的婚礼啊,给了你千岁莲,我差点被爷爷骂死,你倒好,大婚,喜酒也不请人家喝。”
女子撅了撅嘴,有些委屈地道。
商慕毅眼波微动:“你怎么进来的?”
王府门前有守卫看着,一个陌生女子进来,他们不可能不跟他请示,就私自将人放进来。
女子似是没明白他的意思,无辜地耸耸肩:“当然是用脚走进来的咯,”末了,又眯眼一笑:“难道你以为我长了翅膀飞进来的?”
见她嬉皮笑脸的样子,商慕毅眸光一敛,沉声道:“来人!”
女子唇角的笑意一僵,旋即,就有人从走廊处快步而来,对着商慕毅一鞠:“爷有何吩咐?”
“今夜是谁守卫大门?让他来见本王!”
商慕毅沉声吩咐,那人领命而去。
女子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会儿,蓦地扬手,没好气地道:“算了算了,你这个人真是无趣得很,竟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