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时候,朱建回来了,他没有回家,依然住在半山坡小木房上,好似一年中也就只有在春节的时候才会回家,其他时间不是有事情出去,回来了就住在小木屋了,俨然与水家成为了邻居。
小木屋前多了好多东西,有摇椅,有千秋,还有太师椅……
现在,之斌与花云她们正在玩着千秋,而之湄坐在摇椅上,一旁的太师椅躺着朱建,双手枕在脑后,定定看着明亮的东边,很惬意。
“听说有人跟你提亲了?”朱建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你不都知道了?还问?”之湄把球儿踢给了他,有时山这个情报员在,他们家有什么事他能不知道?
“这地儿看不到夕阳,可惜,可惜了……”突然,朱建转头看向之湄,脸上带着笑,良久,才问道:“天都快黑了,你还不回去你娘不说你吗?”
“我祖母不说,我娘就不会说。”自从上次于媒婆事件后,祖母就很少管她这方面的事,之湄说道,“而且,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是清白的就行!”
朱建将头又转了回去,动了动嘴,“我发现你的思想好奇快。”
“怎么说?”
“一般女子不会这么晚不回家,一般女子不会与毫无关系的男子接触这么近,一般女子不会总出门露面,一般女子不会如你这么聪明会做生意,一般……”
“你就当我不是那个一般的就行了。”之湄听不下去了,如果不打断他,还不知道会“一般”到什么时候,这时她陷入了回忆中,那是充满高楼大厦的回忆,“在我的心中中。女人与男人是平等的,男人可以养家糊口,女人也一样可以,同样占半边天!”
朱建点头。
若是以前他可能不会同意这种无稽之谈的说法,如今,这种说法在旁边这个女人身上印证了,她用她弱小的肩膀,撑起了水家的一片天,让得她的家人比更有权有势的家庭都要快乐幸福,其乐融融!那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家庭生活。也是他从小最期盼的生活。
他忽然想到了以前的日子……
在王府里,他父王最爱的便是他的姨娘,但王妃却将他的姨娘杀了。还夺去了他唯一的妹妹,使得他变成一个孤苦伶仃的人,好在他父王还疼他,但却没意识到那是一种无形的伤害,没办法。为了护自己周全,他逼着自己堕落,逼着自己每天带着各式各样的女人回家,才有了京城安王五子好色堕落,成为人人饭后笑柄。
他恨那样的生活,若不是他父王有好多个女人。他的姨娘也不会抛下她们兄妹走了,他一生期望的生活是,一世一双人!
所以。当初在渔船上,当她问是否能不讨小的时,他便开口回答可以,只是她不相信,不知她知道自己以前的事迹会怎么想?
他转头。定定看着她的侧脸,问道:“如果你的一个朋友犯过很大的错。甚至人人知之指之不容之的地步,你会原谅他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圣人都不能保证事事对,更何况普通人。若是他懂得自己的错,能改过自新,并发誓不再犯,天下就该试着原谅他。”之湄笑笑,问道,“怎么,你犯过什么大错了?”
“不不……你怎么知道是我?”已经骗了她很久了,朱建最后还是不想再欺骗她。
之湄笑而不答——一般会问这种问题的人,就是发生在他本身。
“你真会原谅吗?”他还是有些不相信,真想挖开她脑子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
“若你答应改过,我会原谅你,不仅是我,他们也会原谅你的。”
“我发誓!”朱建立时竖起四只手指。
之湄被他给逗笑了,站了起身,喊了之斌他们回去,突然想到一事,转头问道:“你这次回来,打算几时走?”
“月底,不是说牛娃月底成亲吗?我也去送送礼,感受一番农村成亲的乐趣。”
之湄嗤笑,“你送大礼去,林大婶会很高兴的。”说完挥了挥手爪子,带着之斌他们下山回家。
待人影看不见后,朱建才开口,“于媒婆提亲那事,你查得怎么样?”
“查清楚了,木利找过宁亦缺,水姑娘所有的事也是他提供的,提亲的事,也是他教唆的。”
“什么目的?”朱建闭上眸子,蹷了蹷眉。
“水姑娘被绑架那事也查清了,”时山看了眼闭着眼睛的主子,说道,“是木利……”
朱建睁开眼睛,眸子深邃得吓人,脸色阴翳,下很命令道:“杀了他!”
一个朱家都不承认的亲戚,也敢在他面前嚣张!
“不可……”
“嗯?”朱建脸色一沉,对于时山违背他的命令很不高兴。
在朱建变脸瞬间,时山顿时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但为了爷高兴,他还是硬着头皮硬顶着,“木利给的怡儿姑娘赎身了,且怡儿姑娘还有了身孕,她是水姑娘为数不多的好友。”下面的话不用他说,想必爷爷清楚。
“那先留着他,时刻注意他的动作,若有什么立刻告诉我!”朱建低低咒骂一声,果然有了牵绊就有弱点。
“是!属下已经派人专门守着他,还有水家那边也有专门人守着,若有什么立刻飞鸽传书过来。”
“嗯。”
朱建挥了挥手,时山恭敬一礼,闪身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朱建望着越来越暗的天,口中呢喃,“木利到底要做什么?为何木秀又要救人?”
黑暗吞噬了光线,夜幕就此降临……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