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府外，之斌望着头上牌匾怔怔出神。
三年前老皇帝驾崩，各皇子分三派厮杀了一阵。
大皇子有元妃相助，元妃背后有其父徐将军数十万军队。
四皇子掌管京城禁军。
人人皆认为新帝将在二人中出时，京城突然横杀出三皇子的人马，人数虽少于禁军，但力量装备上却相当，特别是手上的弓弩，一动杀三。
半月后，赶回来的徐家军来报，圣延枫杀了徐将军夺帅印。
当初的土匪头目圣延枫是朱建劝降的，朝中摇摆不定的大臣得知他又将是水家女婿后，立刻站到了三皇子这队。
等圣延枫带大军到后，三皇子夺位成功，登基改国号。
朱建亦成了开国功臣，封平阳王，主管天下经济贸易。其夫人，也是之斌的大姐，封一品诰命夫人。
想到朱建，之斌又一阵胆寒。
那一队抵得上十万禁军的军队竟然是在丹霞林深处培养出来的。
论谋略，手段，将属他之最。
“之斌？来看王妃了，怎么不进来？”
之斌醒神一看，是平阳王府官家，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时山。
走了过去，笑嘻嘻着，“时山哥，我是来看姐姐的，她在吗？”
“王妃不喜热闹，在府中。”时山拉他进府中，笑道，“还没恭喜你呢，文武双科状元，一会儿请你喝酒。”
之斌笑笑，“哪能让时山哥破费，我请。”
当年之湄的一句鼓励之言，竟让他做到了。不过，他是真聪明好学，又喜练武努力得来的。
之斌也不用时山带路。自己朝正院而去。
才到院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欢乐的笑声，刚进去，一个小人扑了过来，仰着粉嘟嘟的小脸，奶声奶气着，“舅舅，我要骑大马。”
之斌捏了捏幸伙的鼻子，露出溺爱笑容。终于知道当年姐姐如何疼爱他了。
“好咧，舅舅给奕辰当马。”抓了徐膊提过头顶。反手稳放在脖子上，在院子里绕着圈儿跑起来。
“驾驾，舅舅快一点。舅舅快一点……”
院子里传来了更欢乐的笑声。
房门打开，穿着素雅有些飘逸的之湄走了出来，瞧着两人这样，也说话，只笑着看着。
幸伙玩累了。之斌将他放了下来，交给丫鬟，看了眼台阶上挺着大肚子，略有些臃肿的姐姐，才走了过去，“姐姐。”
之湄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祖母身体还好吗？”
之斌挪过去坐下，“有父亲在。祖母身体很好，时常念叨姐姐，念叨奕辰。”
“我这样子不方便奔波，回去了告诉祖母，等生了孩子再过去。”之湄捏了星云拿来的糕点放入嘴中。
“嗯。”之斌点头。抬头看了眼之湄，又低头。嘴巴张了张，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这可不是你的风范。”
“姐，我…”之斌想了想，直视着之湄，说道，“姐，姨娘的事，我知道了。”
之湄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什么时候？”杨姨娘是之斌亲生母亲的事，家里一直瞒着，即使杨姨娘很疼他，也是偷偷的，不希望他有心理负担。
“十天前，娘说的。”
十天前？不正是颁布通知那日吗？
之湄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姐，我想入军营。”之斌低着头说道。
“上书了？”三年前之斌缠着朱建学习军事知识的时候，她便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嗯。”之斌点头。
“为了姨娘？”
之斌抬头，望着眼前这个熟悉溺爱着她的女人，果然还是她最了解弟弟的心。
文武双科状元全中了，之斌的母亲白氏被皇帝封了五品夫人。当他知道自己的亲身母亲竟然是杨姨娘时，心里酸酸了，用了五天时间才想通，他要立功，为亲生母亲请命，才不枉她辛苦怀胎十月生下他。
而他这做法亦只有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姐姐才懂。
之湄笑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斌…”之湄愣了一下，“小斌斌”是她从小这么叫着的，如今那个总喜欢腻着她的小屁孩已经长大了，成了七尺男儿，很多事情应该放手，让其一搏。
于是说道：“小斌，姐姐还担心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现在你既然开得开，放手去吧，祖母那边，我会劝着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做是对的，但是，你要完整着回来！”
“嗯。”之斌眼圈微红。
“傻小子，姐不是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吗？”之湄笑骂道，自己声音也有些沙哑，鼻子酸酸的。为着做一个好姐姐，硬是将泪水逼了回去，笑看着那张已脱去稚嫩的少年。
之斌咳了两声，说道：“姐，还有一事。”
“嗯？”看着他泛红的脸，之湄心里多少也有些明白了。
之斌是此次文武双科状元，大姐又是平阳王妃，二姐是朝中第一大将夫人，将来成就自不可限量，多少大臣正想着将女儿往他那里送。
家中母亲虽然不在意，祖母与杨姨娘只怕别提有多高兴了。
而现在这小子提了了出来，只怕心中有喜欢之人，要她这个平阳王妃出面，说服家中祖母与杨姨娘也不成问题。
“说吧，哪家姑娘？”之湄笑道，“事先说好啊，那种泼辣小气，喜唯利是图的人姐可不答应。”
“姐——”之斌难得的将声音拉长，埋怨一声，才小声说道，“是史夫子的女儿。”
史安女儿史雨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