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环绕的古老的吟唱,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明明应该清醒着,却好似睁不开双眼,看不清世事,便是脑海中亦是一片空白,想要思考,想要知道自己为何在这,为何变成这个样子,这里又是哪里,却全无办法,能够听到的只是那吟唱,一直一直,不知持续了多久。
“真释眷顾,千年隐忍,卷土重来,势不可挡!”隐隐约约晃动的人影,高高的祭台之上,月白长袍,有如神祗,却是无论怎样挣扎都看不清面容,不容亵渎。众人跪地,一片疯狂迷乱,嘶吼尖叫亦不能表达他们此番情绪之十分之一。
“释之贞童,以血肉为祭,我族荣光!”
“我族荣光!我族荣光!我族荣光!”
十数十一二岁的少年男女,年纪尚小,却是一个个风光霁月,人中龙凤,仙座之下童子,从始至终面带微笑,无惧死亡,无惧疼痛,在众人狂热神情之中鲜血鲜肉,所谓祭祀之礼,鲜血染遍,那谪仙身姿踏在这血肉之上依旧不染分毫。
“少主,请上座。”手指身旁宝座,跪于众人之首的少年独自一人登上那血染长阶,一步一步,行至那月白长袍跟前,十字交叉,恭敬行礼,“大祭司。”再次得到首肯,这才上座。
“真释命定之人。”一甩长袍,“心头之血洗礼,从此前尘皆忘,为我氏族之王。”
“前尘皆忘,氏族之王!前尘皆忘,氏族之王!?”声音不断,那平台之上站定不动,双眼迷离的十三人,只能听,只能看。却不能思考,分不清梦魇还是真实,直到童子抵达自己身旁,每个童子身后跟着一个较大的少年,手中端盘,上放一碗一尖利之匕首。童子全无畏惧,伸手取过匕首,对着自己心脏部位一刀刺入,全无痛觉,依旧微笑而立。神色之中似有激动以及自豪,尖刀全没,这才取出。身后少年双手捧碗,虔诚无比,去接那心头热血。
白皙纤长堪比大家闺秀之手,轻点血液印上额头,所谓的命定之人一个个迷蒙。身体全不受掌控的跪落于地,感受着那温热粘滞液体从头顶而起流落在自己脸上,身上,直至心底,然后失去知觉,不知道这荒唐的祭祀持续了多久。
“心头之血洗礼。前尘往事皆忘!”再次醒来,谁都不在是谁,寻缘的记忆已经随风飘散。她是玄王,第二王,再不是那火红衣衫的明丽少女。十三王齐聚于此,为着昀释大陆的未来,谁才是最后的皇者。唤醒‘真释’,卷土重来。势不可挡!
“真释。”寻缘睁眼,双目明艳不可方物,全是势在必得,即使记忆全数忘却,个性不改,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自有傲气的风华少女。“来人。”
一番梳洗打扮,当一身月白长袍的少女在众人的恭谨中出门而去,竟是耗费近一个时辰,这样的月白色泽唯有大祭司,族主,少主,还有十三王少数人可以,今天是他们要一起出现,接受万民的朝拜,然后是几百真释,这样难得的场景,一生难见,便是再老成,终究心中雀跃,只是为何心中总有烦躁?下意识抚上手腕,空空如也,总觉得少了什么,她是不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想到这里又是一笑,真是重要又怎会遗忘,便是遗忘,终有一天也会想起,要真的那样重要的话,此时的她是这样想的。
“仪式即将开始,各位王可曾全齐。”漂亮的脸蛋上没有多余表情,不卑不亢,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而冰冷,大祭司身边的红人——白烜黎,大祭司很少现身基本大多事都要经过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大祭司是整个族群的偶像,族人狂热的崇拜,毫无原则的信任,其地位甚至在少主之上,更何况他们这些王。所以身为跟在大祭司身边的童子,并且为大祭司最为看重之人,白烜黎的地位可想而知,但看其身上所着之月白色泽衣衫便是最好的证据,所以即便是这样硬邦邦毫无恭谨的话语,或者更加过分一些的话语他们也只能接受。
“回大人,玄王,辰王二王还未到。”
白烜黎皱眉,神色不耐,“怎么没人去催,吉时将到,谁负责?”十三王顺序排下来分别是瑱,玄,煌,煜,荮,弘,明,瑛,昃,辰,肃,列,章,却是隐隐暗合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之意。玄王辰王恰巧分别是第二王寻缘和第十王斩尘,且观之众人神情,对于这二王迟到已经习以为常。
“回大人,已经派人去催过几次,玄王早起,派人去的时候院子里的人都言玄王早就动身,按时间来算应该早到了,属下想着或许遇到什么事耽搁了;至于辰王起身迟了些,先前派遣之人汇报,等梳洗好了立马就往这边来,不会耽搁正事。”
明王看起来年纪尚小,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纯良无害,听完眨巴眨巴眼睛,“肯定是玄王辰王院子里的下人不懂事,要说还有什么比这祭拜真释更为重要的,我们这十三个兄弟姊妹都是才来祖地没多久,搞不清楚状况情有可原,就像本王,那乱七八糟一大堆的东西哪里记得住,就该下人打理好,我看就该狠狠惩治一番这些不懂事的下人,免得蹬鼻子上脸,以后尽耽搁正事!”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圆圆的白皙柔嫩的面庞被激红,一双大眼睛也是水汪汪的,那样子正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便是在这样严肃之时,不少人的眼光到底总忍不住飘向这些王,一个个春心萌动。
“明王说得有理。”下属立马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