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即墨沅珏的语气中出乎预料的带着些异样的情绪,眼眨也不眨的看向斩尘。
斩尘睁眼,双眸一青一银,那一瞬间第一次澄澈而纯粹得不染一丝杂质,可是很快的又染上了其他,即墨沅珏不高兴的皱皱眉,“不好。”说着伸手就想要触碰那双眼。
“呵,”斩尘轻笑出声,眼中银青二色尽退,一双如墨眼眸,却是更多了几分不稳定,即墨沅珏见此嫌弃的抽回手,斩尘好笑,这人倒是完全的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给人留点面子的,却是更多了艳羡。即墨家这样很好,即墨沅珏比之南宫凌锋活得就肆意太多。斩尘起身,往着一旁而走,俯视而下,极目而视也是见不到底。
斩尘再次环视这澄澈而纯净的世界,却是觉得苍茫得可怕,美的东西美则美矣,看久了,却总感觉一种无言的哀伤。鲁迅就言:所谓悲剧,便是将美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又有说越是美的东西越是有毒,想来长得最为鲜妍艳丽的蘑菇却是最为食之不得得。闭眼张开双手,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刺骨冰凉,斩尘忽而有种一跃而下的冲动。
想到就做,斩尘勾唇,往前一倒,除了极少数的灵力护体不至于被冻伤之外,没有再做任何防护,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强风,速度在下降的过程中也是越来越快,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或者更久,斩尘脑海中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速度太快导致视线极度模糊,又没有像蹦极那般至少身上有一根绳索,一样支撑,这样的毫无顾忌。这样高的山峰,斩尘恍惚中想这样一路落到底处,不知是死是残。
“云尔雅,”恍惚中听到有人再说话,“五十米。”脑海中这才有些惊惧起来,却也有一种异样的刺激和满足感。
“湛水!”长剑从高处顺山壁往下飞速而行,在得以与斩尘同一水平线上之后更加加速往下而行然后一举变向,接住急速下落的斩尘,一人一剑,在速度的冲击下继续往下冲击了数十米眼见着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终于稳住反身往上。“残空幻影。”斩尘人立剑上,在空中几度翻转,速度极快。而且方向的变化圆滑至极,一开始还有些些僵硬,渐渐地当真是做到了幻影。
“剑修?”即墨沅珏见着终于安全着地的少女,先是发问,接着又自顾自的回答道。“不像,联系太弱。”
斩尘讪讪,自己学得着实有些杂,而且除开必要的灵力修炼之外,基本没花什么时间在招数的修炼之上,倒是看了不少书本。也研究阵道,光这两样所需的时间已是占了绝多,这把剑从得到到如今使用的次数本来就是屈指可数。到如今更是,就像她所说的现在与湛水之间连基本的默契都无,“惭愧,对了,”斩尘本来是想要问近几年可有发生什么大事。忽而想到这厮的性子,怕真是也两耳不闻窗外事了。转而说道:
“说来,我想也是时候去找凤翔了,想来压制真释的禁制最为薄弱的时期也就是这年的事。”自湛水吸收了真释的力量之后自己也能够或多或少模模糊糊感觉到真释的情况,刚才就发现,真释的力量活跃得有些过分,看来离破禁之期不远。
“没必要。”即墨沅珏回答得有些怪异,可是这人也没有想要仔细解释的意识,“三个月,当是要出发。”
斩尘行走的步子忍不住一僵,立马又正常的跟在即墨沅珏落后半步而行,早该想到的,虽然前因后果都已有猜测,到底猜测和完全事实的真相出入多少依旧是未可知,尤其是有些到现在都还想之不通的地方,总该在事情将要直接面对的时候告诉知道才对,否则何谈配合,想来这所谓的‘十三王’总不会是一时兴起叫来的才对,尤其是这次的所为与有记载的几次经历不尽相同,那时候可没有给与这般多的时间还有和四大家族的直面接触。
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褪去,斩尘立马恢复老样子,首先做的就是飞速的转动头脑,思考着各种各样的可能以及应对之策,还有自己埋下的种子寻缘是否已经将其联合起来就算不能很快的长成参天大树,也该是无法让人忽视的小树才好。即墨沅珏自然是无法察觉斩尘头脑里那些乱七八糟一道一道的心思,却是感觉到其眼底深处异样的兴奋之感,忍不住狠狠皱眉,一门心思觉得斩尘也该留在那雪山之顶才是最为合适的,至少在那里的几年,她给自己的是一种很平静的感觉,而不是如今这般总有种不对劲,就像她初登上雪上周遭狂躁而不受控制的恐怖灵力。
“这里。”果然即墨沅珏话音刚落,就有声音从里边传来,“沅珏,带云姑娘进来。”
即墨沅珏依旧是带着一张面无表情甚而有些冷峻的脸,也没有回话,直到见到那人之后这才喊了一声“四叔”。人倒是站得笔直,那人一句“先坐”,一个‘坐’字都还没有说完,就见其一脸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一边,完全忘记了自己带着的人。
“沅珏这孩子就是这性子,云姑娘莫怪,”那人也不生气,自请斩尘坐下,这才自我介绍道,“不才在下乃是沅珏的四叔,到现在也还是即墨家当家家主,单名一个竹字。你若不介意,自跟着沅珏唤我一声四叔便好。”
“四叔。”斩尘相当有眼力见的顺水推舟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事她自然也做,但是讲求一个视情况而定。
“好!”即墨竹不知道是真的开心还是假的开心,反正就其的表现,斩尘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