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音追到了百花林,孟琉璃正靠着一颗桃花树痛哭,桃花瓣纷纷飞落,她看起来悲痛到了极点,整个肩膀因为痛哭而颤抖着。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并没有立刻走过去,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那一刻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深切的绝望,像是掉进了黑暗的洞里,明知道洞口在哪里,却怎么也走不出去了。这一切的变更都是因为昨天的一个契约。
昨天,他离开木屋,去找孟琉璃,但是这片林子实在大得出奇,他要尽快找到孟琉璃,只有先找到管理这片地域妖魔的妖皇。
所以,他当机立断,向着雾气最重的地域飞去了,那里的力量非常强大,必然就是妖皇的住处。
正如预想,他很顺利地找到了妖皇。
“请妖皇帮我找到我的朋友孟琉璃。”卫天音一见到妖皇,立刻开口请求道。
“哦?!你便是天音公子,呵呵,还真是难得的好郎君。”那美艳的妖皇一双媚眼左右打量着他。
“我是来请妖皇帮我救出孟琉璃的,现在时间紧迫,恳请妖皇将阿璃她的下落告知。”他再次请求道。
“知道了,不就是那个女娃的下落吗?她一进了林子,就落到我眼里了。不过呢,我虽然知道她的下落,却不会白白告诉你的。你我又没有交情,我在妖界做皇,也不用惧怕你母亲女娲娘娘。”她说道。
“那么要怎样才可以把她的下落告诉我?!”卫天音问道。
“是不是我提什么条件你都肯答应呀?”
卫天音毫不迟疑地点头说道:“是的。”
“其实,我巴不得她死,死得越惨越好。不过……看到你这么在乎这女娃,我反而想要留着她的命,看看……”她眼眸一亮,娇笑了起来,“看来会是很有趣的,比起轻易让她死了,还不如慢慢地折磨你俩。”
“你想做什么?你究竟与我们有什么过节?”卫天音警惕地问道。
“记住,我的名字叫做云惜梦,你不知道我也不奇怪,但是你应该认识我的外甥女,她叫云漫儿。”她说道。
卫天音顿时瞪大了眼睛,道:“你是紫微仙子的姨母?!”
“我的姐姐云仙碧她当年得罪了青丘帝君,被他打散了魂魄,我那时为了活命,曲意讨好帝君,帝君看我年纪小,又很乖巧,便放过了我,把我发配到了这片山林做妖皇。没想到如今我的外甥女云漫儿她又遭了横祸,被帝君的女儿孟琉璃毁了容貌。”她说道。
“所以,你要就害死阿璃?”他接道。
“错了。不是我要害死她,她要是死了,也是死在山林妖魅手里,帝君就算是要怪罪下来,也只能怪我对所属境地监管不力。”她得意地说道。
卫天音拔出剑,怒目而视,道:“云仙碧也罢,云漫儿也罢,她们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咎由自取。妖皇你如果执意要害阿璃,我也只有和你为敌了。”
“等等,且莫动手,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万事还有时间商量,何况,就算动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我说过了,我可以考虑帮你救出那女娃。但是……”妖皇云惜梦很闲适地靠在宝座上。
“什么条件,你说吧。”卫天音执剑看着她。
云惜梦笑了笑:“那女的身上有伏羲琴的灵力,我也闻得到,对我而言,那点灵力不算什么,但对那些寻常妖怪而言,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不过,这伏羲琴灵力属阴,须到了夜里,才可以完整获得。一对蛇妖方才造出了黑夜的假象把那女娃引到了他们的山洞里去了,等到太阳真的落山了,他们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分吃了那女娃。所以,天音公子,你现在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时间考虑我的条件。”她看着卫天音,就像猎人欣赏自己的猎物一步步走入陷阱一样。
“说吧,什么条件。”卫天音慢慢地把剑收了起来。
“呵呵,前几天听弄月来信说清风朝露设法让孟琉璃彻底忘了你,你却趁着清风没有了法力强行带走了孟琉璃,我在想,这可真有趣。原本相爱的人……”她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原本相爱的人,现在该成仇人了……”
“你要我做什么?”卫天音铁青着脸问道。
只见云惜梦幻出一张羊皮纸,很满意地看了看,说道:“这是用我妖力做成的契约书,只要你用你的鲜血在这上面画个押就可以了。”她飞身而下,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
卫天音接过来一看,脸一刹那白了:“你想让阿璃误会我杀了清风朝露?”
“是的,至少现在让她以为清风已经死了,何况,如今清风受了重伤,离死也不远了。哈哈,你该画押了。我先说明,以血画押后,血契约就永远生效了,你答应我的事,就必须做到,而且……”她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冰冷地说道,“从今往后,今天的事也罢,你和她的所有过往也罢,都不可以再提起了,否则,你就只剩下三天的生命。仔细考虑一下吧。”
卫天音看到那空白的羊皮纸变幻出了一行行黑字,将云惜梦说的话记了下来。
他颤抖着手,始终没法画押。
“太阳快下山了。”云惜梦提醒道。
“好的,我答应你。”卫天音割破手指,一滴鲜红的血落在了契约上,绽开来像是一朵梅花。
***
卫天音最终还是走向了孟琉璃,说道:“阿璃,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孟琉璃抬头,对他痛喊道:“杀人犯,你不要骗我了!杀人犯!我要为清风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