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眼前这些警察,很明显这批人就比较敏锐,他们应该是从某些有关自己的信息里嗅到了足够危险的气味,所以即使对超能或异常状况一无所知,仍然不惜违反各种规定用强力的手段来针对自己,可称狠辣果敢。
眼下周炜待的这房间是实沉沉的水泥地板,地表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而墙壁上的绿漆也斑驳脱落,屋子中央一桌两椅均为铁制,其余再无其他物品。甚至都没有刑侦大片里常见的单向透视窗口。
由此可见,这里确实不是什么高科技研究机构,联想到身处地下,估计是个比较难脱身的地方吧,甚至可能是某个老监狱的地下关押室。
在周炜脑筋不停转动之时,对面坐着的中年警官一直在做着影片里大部分审讯者都会做的事情,抽烟。
桌上没有放烟灰缸,所以那警官随手就把烟灰弹在地上,丝毫不以为意,待得一根烟快要抽完,那警察将烟头丢在地上,伸足踏灭。
踩灭烟头后,那警察抬起左手竖起两指,在周炜眼前晃了晃。
他的声音略有些低哑,“能看得清吗?告诉我,这是几?”
周炜神情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半晌后从嘴里咕哝出一个字:“二……”
本来想干脆装个傻子的,但是他稍一考虑,就很清楚自己表现得不能太过火。
且不说对方相不相信,若是真的演过了头,对方又迫切想要问话,指不定会用什么手段来折磨自己,比如说清醒剂或者类似的东西。
所以就保持着有一些刚睡醒的茫然之态,但是还具有一定程度的基本判断力为宜。
看起来那个警察对周炜这个状态还算满意,他点头,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叫刘海江,你可以喊我刘队长,这次请你来,是想让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些情况。你不用太过紧张。”
这就是标准的套话了,刚才用了那么多违规的手段把他周炜抓来,现在却用这样老套的话来当开场白,也未免把人看得太傻了些。就算是觉得周炜年轻,也不该把人当成是笨蛋。
周炜心下不满,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只是配合地慢慢点头。
刘海江又是点点头,目标的身体素质比想象得要更高,明明被打了强力麻醉剂,却在没有使用缓解剂的情况下,于短短一个多小时内便恢复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人惊讶。
不过这并没太大关系,即使目标再强壮,只要没壮过一头野生非洲象,那多少还是会被药剂的效果所影响,他的思维应该不会那么灵活,问话没问题就行。
怎样才能让目标交待上级领导想要知道的答案,刘海江考虑了挺长时间,大致的步骤都已经想好。
然而他还是决定,只要不到必要的时刻,刑讯还是只能作为备用手段,因为这个嫌疑犯在领导们的眼中比较特殊,如非不得以,还是不要造成损伤为好。
于是刘海江先从目标的个人情况开始说起。
“你叫周炜,今年十八岁,父母都是省城人,迁来魔都之后你才出生。从小到大你按部就班读书,成绩不好也不坏,但是到高中开始,学习忽然一落千丈,我想大概是和父母都外出工作,你经常独自一人造成的性格抑郁有关。本来你很快就要毕业了。但是却在几天前突然杀死了三个同学……”
刘海江自顾自地说着,根本没打算等对方的确认,因为这本来就是用来震慑对方心理的一种手段而已,不需要对方回答或承认,在听到自己的情况被人了如指掌以后,任谁的情绪多少都会有些不平静。
让刘大队长没想到的是,目标在听了几句话之后,忽然低声嘀咕起来:“应该是二十岁才对。”
“你说什么?再说具体一点。”刘海江蹙眉追问几遍,见对方一言不发,也就不再继续深究这个问题。
他手头的资料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底细都写得非常清楚,这个周炜明明就是十八岁,却冒出个二十岁来。难道是精神上有什么问题?
刘海江皱眉不语,这个念头只是想了一想便被他抛之脑后。
对于上级领导关注的特殊嫌疑犯,即使目标本来就是真正的精神病,根据需要也得把他“变成”正常人,更何况资料显示目标没有障碍性精神病史,刚才的自言自语大概只是年轻人面对被捕后的压力的一种宣泄吧。
刘大队长所不知道的是,周炜刚才随口的一句,其实还真是实话,那是他把身处空间内的日子也全部算上的结果,但这样的事情,谁又能猜的到?
所以刘海江队长只是继续说道:“这三个同学与你平日里的关系并不好,根据多个相关人员的口供,他们对你有多次的欺辱行为,所以你有充分的理由杀他们泄愤……”
周炜看了刘海江一眼,只是摇头不语。
对这种情况,他刘大队长当然早有预料,所以毫不气馁,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将各种信息尽可能地展现出来,逐步刺激目标的情绪,然后等待一个最恰当的时机,诱使目标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迟早会把我想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刘大队长在心里阴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