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精神萎靡的朱昔时,一边揉呵着被盛子骏筷子打疼的手背,一边小声咒骂着盛子骏公报私仇。
当时朱昔时看着饭桌上香喷喷的老腊肉,馋得她口水直吞了七八遍!终是抵挡不住着那红嫩嫩、油滋滋老腊肉的诱丨惑,朱昔时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瞄了盛子骏几次,似乎他没怎么注意自己,才提起胆子朝那盘老腊肉夹去。
只是这筷子头还没沾上老腊肉一星半点油荤,“啪”的一声清脆作响,朱昔时就跟猫爪碰了热烙铁般吃痛地缩回去。
“怎么,一天功夫不沾肉荤,就受不了了?!”
“”
反复揉搓了几下,两条红红的肿印就并驾齐驱地爬上她火辣辣的手背,真想骂盛子骏你大爷还真下得了着狠手!可碍于牛叔一家还在场,只能忍气吞声地坐在自己位置上,憋得像个发胀的苦瓜。
“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这些年没少大鱼大肉进了你这五脏庙,你就当积功德忍忍吧。”一张毒嘴比婆子还碎,还做出一副谦谦君子样给自己夹菜:“烩青菜你多吃点,清肠又利便,最适合你不过了。眼珠子别成天围着肉啊肉地转,祸害。”
朱昔时还清楚地记得盛子骏在说肉是祸害时,筷子不自觉地就夹起一块半肥瘦的老腊肉,一股掩不住的悦色从眉眼中流露出来;不知他是中意着筷子上的老腊肉,还是暗自庆幸少了朱昔时这个吃货和他抢。反正让朱昔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咬上那块半肥瘦的老腊肉,盛子骏一张油嘴比猪儿吃泔水还要动得欢,满嘴都是老腊肉渗出的油水。只能干坐着看别人吃。而且对面的还吃得这样显摆,肚子里有火的朱昔时就忍不住暗骂上这怂货:
禽丨兽!!
想到这里,朱昔时捂着自己没什么存货的肚子,仰头望上头顶那深蓝色的夜幕;几颗零星的星子东一颗西一颗地缀在天幕之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有些凄凄凉凉的感觉。情景交映,发呆仰望了许久的朱昔时。莫名地叹了一口长气。
这样的日子,一天比一年还要长,何时才能熬出头?自己心中的盼望。突然间变成了头顶那遥不可及的星星,只能暗自感伤着。
“干什么呢你,看星星还是在许愿?”
正在朱昔时黯然神伤之际,饭饱食足的盛子骏摸着鼓胀的小腹走过来。同她一起望上头顶的夜幕。
回过神来的朱昔时。一看身边冒出地竟是盛子骏这杀千刀的,想独自发会呆他都要插手管一管,顿时没好气的顶了盛子骏一句。
“我是在看能遇上‘扫把星’不。若遇上了,顺道许个愿咒一咒某人,愿他天天出门被狗咬,吃肉咬舌头,上茅厕没草纸。”
“呼~~你这哪是在许愿,完全是把人家往死里咒。谁跟你有这般深仇大恨。他够倒霉的。”
浑然不觉的盛子骏还在感叹这人之不幸,朱昔时只是冷冷地哼笑了两声。并没有继续多回应什么;若真让盛子骏听出来她是在咒他,怕是早就和她在院坝里满地滚,干起架来了。
戛然而止的对话,让两人并没有产生多大尴尬,却多了一分默契,继续仰望着这冬日里的夜空。直到承受不了这浩瀚的宁静,望得眼发酸,两人才低下自己头,扭着发酸的脖子傻傻笑了。
无意间瞧见朱昔时手背上那两条“红杠子”,盛子骏忽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开口打破了维系多时的安静。…
“刚才下手没轻重,我在这里给你道个歉。不过,你既然决心要走上这条艰辛路,那荤腥你就万万再碰不得。”
“我知道,你说多少遍了,耳朵都快被唠叨出老茧了。”
抚了抚还有些痛感的手背,朱昔时不想再别人面前讨个什么同情,连忙将手背过去,继续模糊这份尴尬。
“你不是常骂我是‘吃货’吗?有时我在想,其实像我这样的吃货挺不容易的,要克制自己的天性反其道而行,真是自己找虐。”
“你说的其实也不尽然。正如你说吃是人之天性,谁不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我们要学会的是如何克制,而不是放纵,对你而言‘克制’二字更加迫切些而已。”
像个变戏法的,盛子骏转眼间就变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笑眯眯地朝朱昔时摇了摇,显摆意味甚重。
“瞧你嘚瑟那样,你手中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雪蛤油呗。来。”
倒是一直惦记着朱昔时手背上的痛,盛子骏一点都不含蓄地拉起她背在身后的手,在瓶口沾了一点雪蛤油便仔细地为朱昔时上药。
“这可是好东西,等下你就知道了。”
盛情难却的朱昔时,只能尴尬地被盛子骏拉着,任由他给自己上药。不过说来也神奇,盛子骏手指沾上了雪蛤油后,似有仙术附体,抚过地肿痛处冰冰凉凉的,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而不到几个眨眼的功夫,手背上那两条红肿印就消退下去了。
“真不肿不痛了,这雪蛤油还真神了!!”
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手背,朱昔时眉眼间的惊讶也是一阵一阵地涌来,越发衬了盛子骏那副得意满满的样子。
“那是,经我盛子骏妙手配出来的,哪样不是世间少有的灵丹妙药。”
“鸡爷你自满了不是?!做人要学会谦虚,为人低调点总是好的,至少不招妒。”
“看不出你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跟个堪破红尘的老尼似的。”
斜眼,抡手,鄙视,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