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一觉,满是梦魇相伴。
“啊!!!”
像是被猛兽追逐般惊慌,朱昔时一声凄厉地惨叫顿时响彻四下,整个人就僵挺地从榻上弹坐起来。
“小时,小时醒醒!是梦!!”
守在一旁打盹的宫逸涵在听到朱昔时一声惨叫后,顿时倦意全无,如离弦之箭冲到她身边,一把按止双手瞎抓的朱昔时。
惊梦未过,手攀上宫逸涵那坚实的手臂就大力地紧扣不放,恨不得把指甲嵌入皮肉之中。忍住这抓掐的疼痛感,宫逸涵柔着声,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朱昔时中噩梦中走出来。
“没事的小时,睁开眼看看,一切都过去了。”
涔涔虚汗濡湿了她额间的刘海,急剧起伏的背脊,得一双温柔的大手抚慰慢慢地平复下来。残梦消散,紧缩在宫逸涵肩头的朱昔时慢慢地睁开眼睛,回归到这真实世界中。
“平安无事,小时你还好好的。”
又一声关怀之声,终于唤起了朱昔时些许理智,虚虚地睁着眼瞧了瞧这陌生的房间,她如一只受惊的小猫干哑地问到。
“这是哪里?”
“宫府,很安全。”
宫府?!倏然间一激灵窜过空白的脑子,顿生无数惊愕之花,她怎么会在宫府?稍稍开动了下迟钝的脑筋,断片的记忆赫然接到昨夜救上山顶的一幕,当时力竭的朱昔时一看到宫逸涵,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忆起自己昏倒的事情,此时发现自己像只八爪鱼般不雅地抱着宫逸涵,朱昔时也是老脸发烫地迅速撤离开,并还以一个极尴尬的笑脸。
“宫大哥......我.......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还好,这一夜你睡得有些沉,看你这满头大汗是做噩梦了吧。”
宫逸涵倒是没多避嫌,顺着自己的关心付诸更贴切的行动,执起袖口就为朱昔时拭着额间大汗。
“多谢宫大哥关心......怎么不送我回医馆,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非常时期。医馆怕是不安全,我昨夜已经安排人把盛大夫他们接到了府中,你们放宽心住下便是。”
宫府常住?!这样的说法倒是让朱昔时更加手足无措起来,连忙摇头晃手地推辞到。
“这怎么行?!宫大哥。你的好意......”
“小时,这事权且就听宫大哥一回。现下的形势十分危急,指不定那帮杀手何时又出手偷袭;况且妙妙和封护卫都受了伤,恐怕暂时护不了你们安全。”
“什么,妙妙受伤了?!严不严重?”
一听到顾妙晴受伤。朱昔时整颗心都悬起来,一脸惊慌地拽住宫逸涵急问到。
“你放心,妙妙她只是真力耗损,暂时无法施展武功,现在正在我府中静养着。”
“她不会又用了‘天蚕变’?”
宫逸涵不善言谎,看着朱昔时担心不下的模样,只能如实点头示意到。
“她.....她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施展‘天蚕变’有什么后果......”
得到印证,朱昔时的手也是颓然地松开宫逸涵的手臂。回想起上次在荣王府顾妙晴封轲马场激斗之事,她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动用了玄功“天蚕变”。虽能出了一口恶气,可接下来一个月武功尽失形同废人。
“妙妙也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才施展‘天蚕变’。若不是她加以拖延,恐怕我们几个未必能全身而退;现在福禄小哥在照顾她,想来没什么大碍,静养一段时日便会康复。”
垂下暗自伤感了片刻,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朱昔时眼中浮现出更深一层的恐慌,抬头便劈头盖脸地问到宫逸涵。
“赵......赵真元现在情况如何?!”
说起了赵真元的伤势,宫逸涵也是一脸不太乐观。稳了稳心绪才缓缓作答到。
“情况有些不妙。不过你不用担心,盛大夫和百里老前辈都此刻正在荣王府中,全力为三弟解毒。”
不妙这个词有太多可能了,是偏好多一些还是偏坏多一些。朱昔时光靠自个瞎猜测怎能安心?惊慌之色在脸上越演越烈,终是在榻上躺不住的朱昔时,想亲自上荣王府求个安心。
只是刚一使劲,自己似的倒过去,要不是宫逸涵反应快,真不知要磕出什么伤来。
“你整整一天一夜米粒未沾。先把体力恢复好再担心真元也不迟,你这样强行折腾自己无疑是顾此失彼。”
“可宫大哥,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叫我怎么安心坐得住......”
“我知道。”
沉声安慰了一句,宫逸涵有力的大手拢在朱昔时双肩边,理智地分析着这件事。
“他之所以会受这么重的伤,全是为了小时你,所以你更应该保重自己,莫要辜负了他一片用心良苦。”
见朱昔时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宫逸涵小心翼翼地将她放靠在榻边,轻声细语地劝说到。
“今日你什么都不要多想,等体力养好了,明日我陪你去荣王府看三弟。”
从来不是在别人面前挤酸泪的性格,不知是宫逸涵这话太宽慰人心还是太揪心,朱昔时一眼担忧的眼泪就缓缓滚落下来。
“也许是最坏的情况,但我们要做好最好的打算,相信三弟能吉人天相,平安度过这次险劫。”
紧咬着颤抖的双唇,小手不禁把被角拽紧,别过头的朱昔时默不作声地自责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一次,是自己给别人添累了。
...
翌日清晨,荣王府。
“心无旁骛,专心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