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强的下场,朱昔时此刻才深有体会:自己活找罪受!
坚持不去瞧大夫,结果脱臼的膀子,临睡前就肿成了大象腿。紫色的淤血,在红肿处隆起了个小包,阵阵如针刺的疼痛,让朱昔时无法安心入睡。
捂着疼痛不退的膀子,朱昔时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着,真不知道这漫漫长夜,该如何熬过。心里也是追悔莫及着,可已经晚了,要强是要付出代价的。
“西施,睡了吗?”
正在朱昔时心烦意乱之时,房门外响起了赵小八的探问。膀子上的痛,加上心中难消的怒火,顿时让朱昔时更加毛焦火辣起来。
心头几番克制下,朱昔时终是当做没听见,背过身去。
别惹我,赵小八!
看着朱昔时房里里灯火通明,赵小八也大约猜到她还在气头上,此刻不想搭理自己。终是熬不过心中的自责,赵小八还是先妥协下来,又在门外说了句。
“我知道你没睡,快开开门!不然我撞门了。”
听他这口气,床榻上假寐的朱昔时,骤然被激怒了。怎么,我不找你麻烦,你倒是自动找上门来,还想干架?此时,朱昔时怒不可遏地从床榻上翻起来,鞋也不穿,杀气腾腾地朝房门口走去。
老娘今晚非劈了你这个不长眼的男人,欺人太甚!
“哗啦”的一声,朱昔时单手拉开门栓,就欲朝外面走!瞧她风风火火的样子,赵小八倏然一愣,又连忙拉住她,急问到。
“你这是干什么去?!”
“干什么?拿刀!老娘今晚非宰了你不可!!”
凶神恶煞地回了赵小八一句,朱昔时便挣起身子,准备去厨房拿菜刀!吓得赵小八,跟只八爪蟹般,急忙搂住朱昔时。
“姑奶奶,你闹够没有!我又怎么惹你不快了?!”
“放手!欺人太甚,赵小八你自己找死!”
跟斗牛似的,赵小八死命地抱住朱昔时,将她朝房中顶回去。朱昔时一只胳膊不方便,可还是发狂似的抡起另一只手,在赵小八背脊上乱打着。
“赵小八,你给我放手!今儿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放手。”
全然不听朱昔时怎么叫嚣,赵小八憋着一口死劲,把这肥婆生生地抵回了床榻边。然后拼命按着朱昔时的肩头,阻止她继续胡闹。
“朱昔时,你给我安静点!别逼我用强!”抡起手,赵小八做出一副恫吓的样子。
“来,孙子才不动手打女人!你不是也早看我不顺眼了,是男人的,就放手痛快的干一架!”
朱昔时跟头发疯的野猪般,脑子里就只剩下武力,暴力。赵小八真不知道,这肥婆为什么就这么要强,寸步不让!
“看你的胳膊肿成什么样了!你真想变残废不成。朱昔时,要打要杀,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较量!到时候,是孙子才跑,行了吧!”
以暴制暴地,朝朱昔时怒吼了一句,顿时将朱昔时吼傻了眼!赵小八也顾不上她,现在什么表情,阴沉着脸从怀里掏出了一瓶活血药酒,又警告她一句。
“先把药酒给敷了!你别给我添乱子。”
正想去扒朱昔时肩膀上的衣领子,她倒是惊慌地一闪避开了,赵小八的手就那么尴尬地悬在那。看了她半会儿,赵小八直问上她。
“你是自己来,还是等我亲自动手?”
一句威慑的话,顿时如惊雷直下劈中了朱昔时。她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哪轮得到他的脏手碰自己。
“别碰我!给我滚出去!”
赵小八憋着一肚子火,狠狠地扫了朱昔时一眼,将手中的活血药酒,搁在了她床榻边,极其窝火地叮嘱了一句。
“这是活血舒筋的药酒,一天擦三次。若想继续闹腾,把自个变残废,请便!反正也碍不着我什么事情!”
说完,面色沉沉的赵小八,就气冲冲地迈开步子,朝朱昔时房外走。朱昔时呆呆地瞧着他离去的身影,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赵小八出门时,那重重地一声甩门,她才彻头彻脑地清醒过来。
奇怪!到底是谁是苦主,谁该发火?
心里暗自纠结了一阵,突然看见床榻边,赵小八临走时搁置的那瓶药酒,朱昔时心中的怒火,顿时间消褪了一大半。
此情此景,有点良心的,都知道他赵小八是一片好意,给自己送药来。她有必要闹得这般不可开交吗?
望着那还稀着缝的房门,朱昔时突然间有点哑然。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朱昔时如同往常般早起,准备张罗自己包子铺的生意。
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朱昔时也是一筹莫展。虽然昨晚敷了赵小八送来的药酒,可现在她这只胳膊,还是感觉没什么力气。不知道一会儿,还能不能和动面粉?
可是维持家计的生意,总不能不做了吧。朱昔时也只好硬着头皮,朝厨房快速的走去。
还差那么几步,就撞上了个活门神!朱昔时顿时踉跄的退后了几步,盯着早就恭候在厨房外的赵小八。
他倒是一副恣意,不咸不淡地问上一句。
“女强人,胳膊好些没?”
朱昔时有点不确信地揉揉眼,自己没发梦天啊!他赵小八怎么会杵在这里?按往常,这个时辰他还窝在被里睡大觉,怎么跑自己面前晃悠来了。
“你跑厨房来干什么?”
没顾得上回赵小八,朱昔时倒是径直反问上他一句。
“来看你需要帮手不。你手不是昨天脱臼了,今儿个做事肯定不方便,所以就来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