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蛊毒发作的痛苦如要将人抽筋剔骨般,沈大娘一边蜷缩着身子哀嚎着,一边在那晒得滚烫的地上不停地打滚。
突然的惊变,忽然间引来不少周遭路人的驻步围观,大街上如一锅热粥般沸腾起来,路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却无一敢上前询问。
“让开,让开!何人在府衙重地聚众闹事?”
百米外,守在府衙门口的衙役一见门庭前突然聚集了不少民众,也是打起精神上前盘问,想赶快驱散围观人群。
衙门里当差的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都是“官爷”,架子大脾气粗不好惹,一个个哑着声顺势朝后缩了缩,皆不愿意掺合其中。天热心躁的衙役本就心情不怎么好,加之此刻曝晒在日头上遭这围观路人冷遇,更是火上浇油。
“散了,赶紧散了!!有什么好看的,都不嫌热吗?”
怒声喝斥了这群无知的民众,这名衙役那烦躁的目光转而看向地上打滚的沈大娘,也是被那痛苦挣扎的举动给震慑住了。倒抽了口凉气,衙役还是提起胆子上前询问到。
“大嫂镇定点,你到底怎么了?!”
此时蛊虫侵脑剧痛难忍的沈大娘哪里将旁人的话听得进去,依旧竭尽心力地叫嚷着,翻滚着,企图减轻自己周身那如烈焰焚身的痛楚。而那凄惨叫声听得人心惊肉跳,衙役自然是想先稳住眼前这妇人,立马又靠近了几寸将满地打滚的沈大娘控制住。
“哪里伤着哪里痛,大嫂?!你别一个劲地乱叫乱嚷行不行,问你话呢!”
强行将沈大娘按在地上,衙役憋着一肚子火询问到;天气本就酷热难耐,为稳定住沈大娘又耗费了不少力气,这一脸臭的衙役也是全身发汗。
正在为难拿这疯妇如何是好时,突然间沈大娘却停止了挣扎和乱嚷。折腾地满头大汗的衙役收住了手上劲,看着此时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沈大娘两眼睁得大如牛铃,目光间空洞无神。活像一具丢了魂魄的尸体,忽然间一股毛骨悚然的冷噤由心而发。
不会折腾傻了吧?
“大嫂......大嫂?!”
心虚地伸手在沈大娘眼前晃了晃,确认她是否真有事,不想此时沈大娘却像个不倒翁般弹起身来。那无悲无喜的脸顿时凑在衙役眼前。
还未等衙役吓退,沈大娘的手快如闪电般从衙役腰间拔出了他的佩刀。锋利的刀刃从衙役的腰部处上扬,力道之大速度之快,顿时将那衙役的半截手臂给削飞,收刀时直直在衙役脸上划下一条深深的刀痕。
被杀得措手不及的衙役。那惊恐之色还完整地保留在面部,失去力气的衙役突然一个倒栽葱整个人便趴在了地上,泛着妖异之光的鲜血就在他身下染开了。
一瞬间,这京畿府衙外百米范围内鸦雀无声,所以在场目睹了这一切的围观者都还未从这惊变反应过来,个个呆如木鸡地站在原地傻眼看着。
下一刻,突然间人群中突兀地爆发出一声惊叫。
“杀人啦!”
顿时,这京畿府衙门前乱成了一锅粥,叫得叫,跑得跑。这一片大街间陷入了鸡飞狗跳的混乱,每个人不约而同地带着相同的惊惶表情,四散逃窜着。
而在这慌乱的局面中,沈大娘那染血的脸显得更加诡异骇人,一边手拖着那把染血的佩刀,一边缓缓地朝人聚集处走去;刀尖话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发出一声声尖锐刺耳的摩擦声,身后留下一步步深浅不一的血脚印。
只要是被沈大娘锁定的,几乎是难逃厄运。毕竟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此时又惧怕化身为凶徒的沈大娘。这京畿衙门前的场面完全失控了。
“闲杂人等速速撤离!”
此时十来号手提长枪的官兵从京畿府衙中急急涌出,一边驱散着大街上的路人,一边起阵团团将沈大娘围住。而神智已失的沈大娘完全没有半点退缩之意,一步步地走向包围住自己的官兵。逼得他们步步紧退。
“大胆恶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持刀公然行凶,还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官兵头架势十足地朝沈大娘喝斥了声,希望她能知难而退,不想此时沈大娘突然目光锁定到这官兵头,扬起刀就奋不顾身地朝他狠狠砍去。
虽然沈大娘的突袭杀得官兵头措手不及。可毕竟是习武之人,又是这京畿衙门的护卫,哪里会没有半点机警?闪身一躲,官兵头顿时一个回旋踢扫上沈大娘,她整个就如断线的风筝般被踢飞开。
“恶贼你还敢逞凶!今日你插翅难逃,还不速速缴械投降,免得自讨苦吃!”
官兵头一脚下去,心想是个女流之辈,估计也够呛的。只是这样的担心没过多久便成了多余,甚至演变了触目惊心。
从地上摇摇晃晃撑起身子的沈大娘,眼角眉骨处已经破了一大块,鲜血顺着她的脸颊缓缓落下;而她此时的表情跟先前毫无差别,麻木,没有半点人的活气,仿佛是不知痛是什么,拖拽着佩刀又一步一个踉跄地走向前方的官兵头。
人若连死都不怕了,那世上真没有什么好忌惮的。
“再警告你一次,别靠近!不然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再声色俱厉地喝斥也抵挡不住此刻沈大娘的杀意,正如那蛊毒之名,杀人须尽欢,没有尽兴之前哪怕还有一口气在,那这杀戮还将持续下去。
重创后再次积聚好力气的沈大娘,突然扬起刀又一次朝那官兵头攻过去,只是这一次,她的脚步还未踏出第二步,一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