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驻步的路人,都在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着,看脸色似乎情况不太明朗。朱昔时瞧着李大娘和仵作远去的身影,不由地和跟旁一大婶子攀问起来。
“婶子,究竟李大娘家出啥事了?”
“你还不知道啊?!她家小玉走了。”
小玉走了?!这话听在朱昔时耳朵里,如晴天霹雳!好端端的个姑娘,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婶子?她家小玉怎么会无端端的就没了。”
一聊这人后是非,这婶子就沉下脸子,凑到朱昔时耳根子边小声地嘀咕起来,显得极为专业。
“听李大娘隔壁的街坊说,她家小玉前儿个去溪边洗衣服,就再也没回来过!寻了两天,官府今儿个一早,才在城外十里的山涧中发现小玉的尸首......”
错愕的朱昔时,顿时执起手了捂住了嘴!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李大娘含辛茹苦地养大这闺女,居然一日之后就没了!还没等朱昔时从震惊中转圜过来,那婶子又继续说到。
“别说婶子吓唬你!听说找到小玉尸首时,整个人衣衫不整的,估计是被那丧心病狂的贼人毁了名节......而且更恐怖的是,小玉脸上老大一块面皮竟然也被剥了!!”
毁人清白不说,下手还如此恶毒!听到这里,朱昔时的眉头不由地紧簇起,想想小玉那样子没了面皮血肉模糊的样子,朱昔时胃里不断在翻涌。
“大娘,你这些是听谁说的?看你把西施吓得。”
不知什么时候赵小八也从铺子出来了,竖着耳朵在朱昔时身旁静听着。虽确有此事,可毕竟有些疑点尚未证实,单凭这婶子的一面之词,似乎有点危言耸听了。
“赵公子,婶子可不是在胡诌乱嚼舌根!没听说么,李大娘找这仵作去,就是想给这小玉修复下残破的面容,好歹人走了也落个尸身完整。”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什么乱传谣言的长舌妇,这婶子回起赵小八的话,倒是显得相当亢奋。只是一言爽快尽后,她又有点可惜的摇摇头,叹息到。
“李大娘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也真是可怜!这个年纪,遇上这等杀千刀的祸事。”
心里半天理不出个滋味的朱昔时,脸上也是一青一白的泛着。
要知道,这李大娘算是她的半个恩人。想当初爹娘走了,还是她帮衬自己打点后事,如今她遇上这等事情,怎么让朱昔时安心的下来?
解下身上的围裙,直塞入赵小八手中,朱昔时就快步走入大街上。
“西施,你这是去哪儿?”
顾不得和赵小八解释什么,朱昔时只是快速的回了他一句:“把铺子给老娘看好了!我出去下。”便迅速闪入了人来客往的大街中。
那婶子倒是眼尖,一看就看出了朱昔时的心思,在一旁沾沾自喜的为赵小八解说上:“西施她啊,估计是去李大娘家帮忙了。看不出这胖妮子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么多年前的恩情还记在心上。”
“怎么,这李大娘家对西施有恩?”
“可不是!当初西施家两老走了,后事还是李大娘帮着张罗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朱昔时的举动如此奇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赵小八淡淡地扬起笑意,远送着混入人群中的朱昔时。
一下午的时光,朱昔时就在李大娘家,边帮着张罗吊丧的客人,边照顾着魂去了一半的李大娘。前前后后陪着李大娘哭了几场,嗓子也哑了,眼睛也肿了,可能又怎么样呢?毕竟这小玉,不能再活转过来。
该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日子在人活着的时候就是这个规矩。
精疲力尽的朱昔时,再次踏进家中院门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孤孤单单地在空院子里走了几步,突然就在水井边坐下来,一个人发起呆来。
不知道自己这样沉郁了多久,突然间一只干净的大手,端着一碗茶水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朱昔时微微地扬起头,就看见浅笑如银月的赵小八站在自己跟前。
“渴了吧?喝点凉茶解解乏。”
足足的怔了好一会儿,朱昔时才确信眼前这个殷勤十足的男子,真是赵小八不假。
现下她也无心计较他是个心态,不过本能的感觉口干舌燥,朱昔时也没多扭捏什么,径直地接过茶碗,将一大碗凉茶“咕咚、咕咚”的灌下肚。
瞧着朱昔时这狼狈的模样,赵小八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盛了,精光四溢的眼中流露着一种别样的情愫。不是男人看女人那种痴迷,又或是耻笑她的动作不雅,而是一种赞许,一种肯定。
“姑奶奶你慢点!别呛到了。”
一大碗凉茶爽利的灌下肚子,朱昔时抄起袖口如个豪爽的汉子,就在嘴边一抹。还没等赵小八做出个评论,突然沉静已久的朱昔时,暴怒从水井边站起来,将手边的茶碗砸了个稀烂,破口大骂到。
“杀千刀的采丨花丨贼,别人老娘逮住你,不然非把你大卸八块喂狗了不可!”
朱昔时突然杀出的举动,顿时把赵小八惊呆了,整个像个泥塑般杵在原地,直盯着杀气腾腾朱昔时。
好半天,赵小八才缓过僵直的神经,开口劝慰到朱昔时:“姑奶奶,你冷静点行不?好端端的突然撒什么气。”
“老娘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官府那帮子狗崽子到底吃什么长大的,这恶徒还在逍遥法外,他们竟然开始一味推脱责任!说什么线索不明,无从下手调查!你瞧见李大娘那副憔悴样子没,只差一口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