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那厉声望去,却见一队武将迅速将这金玉的寝居团团围住,明晃晃的金刀齐齐出鞘,场上剑拔弩张的架势间相当骇人!
而还未从这惊变中回过神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骤然传来,把这紧张气氛又抬高了几分。而眨眼功夫,一个形容消瘦病怏怏的女子在一名丫鬟地搀扶下走入了人前。
此女对屋内的朱昔时和金玉而言并不陌生,洛知秋的原配,如今坐镇洛家的大夫人王清歌!有眼睛的皆能分辨场上形势,看样子王清歌此番造访“天然居”,似乎是来者不善!两人心中的戒备无形间提高了许多。
“行了春桃,这里不用你服侍我;出去时把门给带上。”
吩咐了一声身边照拂着的小丫头,这春桃便迅速带上门退了出去,一时间这密闭的屋子中弥散开死气沉沉的味道;王清歌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金玉,而她们俩也谨慎地回望着王清歌。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按照现下的情形看,一场好戏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只是不知何时打响这开戏的响锣。
僵持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金玉毕竟是这“天然居”的主人,深吸了一口气,金玉提起胆子上前向王清歌请安到。
“玉娘见过大夫人......”
“别!”
只是这脸色不见缓和的王清歌言词间更见迅猛,一口就打断地上前请安的金玉,眉眼间更见厉色。
“只怕你这礼我受不起!”
寝居外武将遍布已经够奇怪了,如今这一向知书达理的王清歌突然间跟转性似的,颇有兴师问罪之味,朱昔时和金玉两颗兔子心越琢磨越紧张。
金玉尴尬地收起请安的福身,抿了抿唇瓣,还是迎难而上地问上王清歌的来意。
“大夫人,不知玉娘有什么地方开罪了大夫人,还望大夫人言明。”
“好,既然你问了,我也没打算多拐外抹角。此事宜早不宜迟,是该有个了断。”
一口气沉得老深,王清歌压制着自己身体间的不适,直言不讳地说到。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纳闷着你为何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总是检讨着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照顾得不够周全,考虑得不够细致?等一切真相大白后,我才知道这原因不在我,而本身在你!宸妃娘娘,像你这样的人物的确是我等平凡女子高攀不起的对象。”
王清歌口中那咬字极重地一声“宸妃娘娘”,顿时如利箭般穿透了朱昔时和金玉的脑门,搅起了一方掩藏不住的惊惶!
她......她是怎么得知金玉是宸妃霍小钰的?!
“大夫人你......你......”
那结巴的声音,带着朱昔时心中深深地畏惧,当下困局已经初见眉目了。
不妙!
“小时姑娘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世上本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怎么知道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如何解决当下的危局!”
“大夫人你冷静点,先听我.......”
“不用说了,小时姑娘。我今天来,就是抱了大决心将此事解决干净,以免留下后患。”
免留后患,这后半句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朱昔时顺势就挡在了金玉跟前劝阻到。
“大夫人,事情还没有你想象地那般糟糕,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既然站在这里把话摊开,王清歌就没想过给自己给她们留有后路。
“正因为事情还未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才要趁早来个了断。小时姑娘,这事情不是单单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为了洛家、宫家乃至荣王府的安危。一旦此事走漏半点风声,其后果不用我多说什么你也明白其中利害;为了顾全大局,我也只能兵行险招,快刀斩乱麻!”
“大夫人,你想如何处置金玉?!”
既然避无可避,金玉此时也不愿再躲在人后,径直迎上王清歌的发难。
“......玉娘,请你不要怪我狠心。我王清歌加入洛家多年,自认不够善解人意,不能让夫君尽展笑颜;这些年多亏你陪伴在知秋身边,让他笑,让他开心,让他郁郁不得志的人生有了明朗之色,还为诞下安儿让洛家后继有人。说心底话清歌是真心感谢你,也视你为姐妹看待着,期望着你我携手为洛家创出一番辉煌;可是造化弄人,天意难遂人愿,你为什么不是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女子,偏偏却要是那尊贵无比的皇妃!如今大错已铸,我身为洛家儿媳,不能再任由知秋一错再错下去。”
造化无端,王清歌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不敢在深想其带来的祸端。沉寂了片刻,王清歌一声郁气重重叹出,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两玉白的瓷瓶放在了桌上。
“这瓷瓶中装的是‘鹤顶红’,一瓶是留给你的,另外一瓶是留过我自己的;此毒见血封喉奇毒无比,服下之后不会有太多痛苦。玉娘,此刻我还唤你为‘玉娘’而不是‘宸妃娘娘’,是我还顾念着你我相交一场;若你真心为知秋好,为安儿好,为洛家好,那你就服下这‘鹤顶红’自行了断,用你的死把这一切错误通通带到九泉之下,永远地掩藏起来。你放心,不会让你这么孤独的上路,黄泉路上你我姐妹一路相伴;若有来生,我王清歌做牛做马必还你今生这份大恩!”
王清歌想,她这条苟延残喘的命不知能撑到何时,如今在临死前为洛家做一点事情,即使饱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她也心甘情愿死而无憾。
“大夫人求你三思!死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