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白“完颜耀曦”的话绵里藏针,但他必定是大金国的六皇子,是这大宋的贵客,赵真元即使对他再有怨言,可始终要给他三分薄面。
沉下慌张的心,赵真元莞尔一笑回答到。
“六皇子这话说得太客气。正所谓‘来者皆是客’,您是我大宋朝的贵客,若六皇子真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本王,尽管直言便是。”
不怕麻烦事多,只怕人心不足蛇吞象。而似乎完颜耀阳也没有和赵真元客气的意思,沉着一脸的郁色径直说到。
“和荣王爷这样快言快语的人打交道着实自在。既然荣王爷这般许诺了,那我也不再故作小人多拐弯抹角,小王是在你大宋被人伤了,要个交代不算过分要求吧?”
意料之中的事情,至于过不过分就有待考证了,此时赵真元不禁笑了起来。
“六皇子这要求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有些细节我还要想请教一番六皇子,才好着手办理。”
所谓的难题,你可以为难他,自然他也可以为难你,看得是谁盘算地更精细而已。只是从两人态度间可以看出,赵真元此时更加胸有成竹,气势间似乎更处于上风些。
“那真元敢问六皇子口中的‘贼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多高多矮?有什么面部特征?怎么个为恶不善,作恶多端?......这些细节,还请六皇子为本王一一道来,收罗好贼人的样貌特征,本王立即请个画师先生作下画像,好让属下比对照画像捉拿犯人。六皇子您意下如何?”
“荣王爷果然是心思细腻之人。小王自当全力配合。”
话虽说得客套,但是各自心里都清楚,眼下不过是彼此间的敷衍之词罢了。赵真元和那朱昔时两人间本就暧丨昧不清,如今贱人和霍小钰联手打伤了自己,他赵真元会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他缉拿自己的心上人?别多加参和已经是烧高香了,若真要想让赵真元将朱昔时交给自己处置,那显然是痴人说梦!
而如今这朱昔时和霍小钰就藏匿在这天香坊内某处,若今日真让她们俩逃脱,必定是狡兔起疑,以后再想再擒住她们更是难上加难了!
故在这个关键当口下,完颜耀阳绝对是不会轻易让步的。
“六皇子,可否容在下冒昧一言?”
此时双方各持心思不让分毫,宫逸涵整理了好自己的计谋,也是应声前来助阵赵真元。
“原来是宫家家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多谢。宫某人刚听六皇子的口气,似乎认定那俩伤人的贼人还在这‘天香坊’中,是这样吗?”
说起这事,完颜耀阳心中也是疑惑甚盛。不过他可以肯定一点地是,那两个女人此刻绝对逃不出“天香坊”范围;而赵真元这些人的出现,毋庸置疑是为了营救她们两个贱人而来。。
摸不清宫逸涵此话里的深意,完颜耀阳此刻睨眼瞧着默声跪在一旁的红姑;而红姑见主子正审视着自己,立马惊慌失措地把目光递到了不远处的马车上,试图传递信息。红姑心中有大预感,安乐侯那辆马车内,绝对有大猫腻在;只是自己人微言轻,不敢贸贸然在主子面前插话。
心想着主子向来精明,必定能会意到她心中的意思。只可惜单单的一眼,完颜耀阳还真没体会出红姑是个什么用意,撇下焦急暗示的红姑便开口回答到宫逸涵。
“宫少爷说得没错。先前和那两个恶贼过,似乎他们并不懂什么武功,只是小王一时大意才着了她们俩的道。坊中已经出动不少护院搜查,想来她们未能逃出这‘天香坊’。”
“噢?!”
略带惊讶地叹谓了一声,可转眼间,宫逸涵的脸上显出了让人看不懂的笑容。
“如果按照六皇子现下所说,那这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们大可按照先前荣王的提议,请个画师来为嫌犯作画;等有了画像完成后,我们凭画像可以在这‘天香坊’中对在场宾客逐一盘查。若那俩贼人还在天香房中逗留,决计逃不出我们的天罗地网。六皇子,你认为此方法是否可行?!”
自信满满的一笑,宫逸涵的风雅之气更显灵秀。而在场的其他三个兄弟心里都明白着,如今朱昔时和金玉皆藏在安乐侯楚沣的马车内,即使把这“天香坊”翻个底朝天也是无济于事。
这法子虽然有些费神费力气,但是于赵真元他们几个,如今却是全身而退的最好方法。
本想刁难一番的完颜耀阳,不想却因宫逸涵的献计而让局势陷入进图两难中。这“天香坊”内包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完颜耀阳自然是心照不宣;若真让荣王赵真元带人进“天香坊”搜查,不仅毁了自己苦心营造的情报收集点,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权衡一番利弊,完颜耀阳忍住一口恶气,退让一步地说到。
“宫少爷的提议虽然不错,但是先前‘天香坊’的护院为捉拿贼人已经闹得乌烟瘴气;如今‘天香坊’内还有不少达官贵人在此逗留,若再大举搜查难免会引起众怒,那着实是本王的不对了。”
这话听进耳朵里,无疑是软话,大软话!赵真元那带着笑意的眼睛亮晶晶的,无声地嘲笑着那被反将一局的“完颜耀曦”,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之感。
正了正喉咙,赵真元随即补刀上。
“六皇子这话的意思,怎么本王听着像是不想再追究?!您可是我们大宋朝的贵客,我们自然是不能看着六皇子受委屈,得罪几个朝中大臣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