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如不散的阴云,让这秋日更添凄凉。
金玉走后,朱昔时独自一人坐在湖心亭中发呆,眼前一汪湖水被瑟瑟秋风吹皱了湖面,也吹乱了她的心。
玉娘的话依旧萦绕耳际:本该挡在那孩子面前的是她这个不尽责的母亲,而她却像个见不得光明的阴魂躲在解忧背后,她还要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多久?面对如今的局势,朱昔时半句劝慰的话也说不出来,都说世上没有解不开的困难,而此刻的她们却显得这般无能为力,无能到让个孩子保护着她们。
舍身成仁,似乎是一条由不得她们逃避的路,可该由谁来牺牲谁来成全。解忧?玉娘?朱昔时?还是更多其他无辜之人?......一口勇气,不是说拿出就拿出的,当下形势如走棋,一子落定那便是举棋不悔。
成全,那是在能解决问题的提前下施展,可若不能将这颓势遏制住,那这成全不过是白白牺牲。
答案像是沉入了深深海底,让他们这些苦苦追寻之人陷入了迷茫。守着自己的惑,无法澄清自己的心,那只能是任由时光在苦恼中白白虚度。
“姑娘真是好兴致,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兴致在此欣赏湖光山色。”
沉郁中,一声来自不善顿时打破这湖心亭的安宁。第一反应是这娇柔的声音让人十分反感,等朱昔时回头张望看清来人模样,才知原来她还真是个不怎么讨自己喜欢的人。
孝义和永宁公主,梁素儿。
不喜的情绪还未散,那脑弦紧绷又是一记大喇喇地警告在思绪里响起。她怎么有闲心跑这里来了?片刻愣看,朱昔时眼皮惊突地一跳,脑子里闪出了一个提醒:来者不善。
突兀如无端扎进皮肉里的小刺,朱昔时顿时间石凳间弹起身退后了两小步,戒备森森地质问到梁素儿。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怕我害你不成?”一方意味深长的笑沉在嘴角,梁素儿那傲然模样如在俯瞰被逼入角落的小老鼠,神色间有几分得意之色:“看样子真是被吓破了胆,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金刚不坏的女强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是荣王府,容不得你在此造次!”
相形见绌,朱昔时和此时稳占上风的梁素儿一比,无形间已经分成了优劣来。
“不用你多提醒我也知道这里是荣王府。烂泥扶不上墙,看样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这荣王府的女主人了.......放心,今日本宫来此只是想和你谈个买卖,保证不会少你一根头发。”
杏圆的眼睛惊色一闪,朱昔时俏丽的容颜白得有些不太自然。这话的可信度,感觉比走在大街上被石头砸中的概率还要低!一种与虎谋皮的忐忑感在朱昔时心中扩散开,自己没被他们夫妻俩弄死已经是烧高香的幸事,还敢和她谈什么买卖?!和梁素儿做买卖,怕是被她糊里糊涂地卖了还帮着数钱,当她朱昔时傻大姐啊!
一口紧张吞进肚子,朱昔时一副没什么好商量的脸子回应到。
“没兴趣,永宁公主找错人了。”
“真没兴趣?”
似笑非笑地盯着朱昔时,梁素儿反问如一曲阳光三叠,迂回迭起地再次向朱昔时确认到。
“没兴趣就是没兴趣,可没那么多真假可辨;若永宁公主无其他指教,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若本宫说有办法不让解忧公主嫁去大金,不知你还有兴趣留在此处?”
这话的威力的确不小,朱昔时刚抬起的脚悬在空中,惊错难掩地瞧着对面恣意盛盛的梁素儿;这股不前不后的纠结在心中折腾了好一阵,朱昔时的脚步还是虚虚地落回了原地。
“永宁公主,我这人嘴向来毒,若有什么话说得不中听处还请包涵。你此时和我在这谈解忧公主的事情不觉可笑吗?明明是你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使这事越发恶化,此时却堂而皇之地站这里和民女讨论如何化解,前后不一还真让人怀疑你有那么好心?没往死里地逼我们已经是阿弥陀佛了,万不敢向公主你讨这份人情!”
“你这张没遮没拦的嘴,的确让人有抽你两大巴掌的冲动。”
不悦之色如阴云蔽日,顿时让梁素儿脸上的笑意褪去,不过两人还是相安无事地站在这湖心亭中对峙着。
“本宫说话从不打妄语,说得出自然办得到。如今本宫有心渡人给出一条生路,就不知道有些人上不上道了。”
虽然对眼前着趾高气昂的梁素儿无分毫好感,可眼下涉及解忧的事情,朱昔时不得不慎重又慎重。思前想后,权且先听听梁素儿口中的法子再做决断也不迟。
收起针对情绪,朱昔时冷冷回应上。
“那就要看看公主的法子灵不灵验了。不过,民女一向明白,这天底下给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不知公主想从民女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大家痛快些,直说无妨。”
“不错,看来你倒有几分上道。正如你所说,天底下的确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你想化解当下危机就要拿出点诚意来。”
“什么样诚意才算得上诚意?”
清眸一凝,大镇定就锁在朱昔时身上,分毫不惧地直追问到。
“很简单,离开赵真元的视线范围,滚得越远越好!”
老情人打翻老陈醋,那酸劲还真不是一般酸爽!朱昔时面对这样的要求,突然间有种纵声大笑的冲动,原来这女子害人的理由就这么简单:一个男人而已!
克制住心头那股荒唐感,朱昔时此时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