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秦羽这样才艺双绝的女子,想必不是什么贪嘴之人,要知道混迹在她们这行当的女子,保持形体婀娜可是第一首要。而此时听她们提起秦羽一天要吃几顿,不免让人生疑这女子的胃口太惊人了些。
也不便把话挑得太直白,梁素儿故意了绕了些弯子说到对这事的看法。
“没想到,秦羽姑娘倒是个爱食之人,挺听起来有些可爱。”
“呵呵......一个女子的食量顶上两人份,倒是让人稀奇着。原先还以为秦羽是不是有了身孕,故意遮掩着,不过大半年过去了却不见身形有什么变动,这食量真让人汗颜不已。”
一个女子顶上两个人的食量,梁素儿眼皮一跳,顿时预感到什么,又疾声询问细了些。
“秦羽姑娘一直爱吃,还是只是这大半年时间才开始有此嗜好?”
“应该是这大半年时间突然变得极爱吃的吧,她每天少说也有四、五顿,不怎么规律。”
秋碧想了想,半疑半惑地和身旁的另一舞姬嘟囔到。
“我倒想起一件事。过年那阵子,坊中姐妹不是聚在一起吃年饭呢,红姑为了讨好那小蹄子,请了京里几个有名的厨子做了几道她爱吃的家乡菜,宴席间也没见她多赏红姑脸面,吃地跟猫儿似的。这会儿想起来,倒是挺会在姐妹面前装清高。”
“有什么好稀奇的,她秦羽人红得宠,向来未把我们放在眼里,自然是不愿与我们同席而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传进梁素儿耳朵里自然是了不得的讯息。撇开成见细想一番,这秦羽的日常起居膳食颇为古怪,若真如这些歌舞姬所言,她并不是一个贪嘴好吃之人,那这些多余的食物是为谁准备的?
想到这里。梁素儿的柳眉顿时一挑,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
据梁素儿所知,当初和自己同来临安之人,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完颜耀曦。盘算下自己发现完颜耀阳古怪的时日。前后差不多也有大半年之久;而梁素儿一直在思量着完颜耀阳会把完颜耀曦软禁在何处,此刻得问这等怪事后,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谱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到真正的完颜耀曦,被藏着这人来客往的“天香坊”中呢?这一招。梁素儿不由地暗暗地佩服他完颜耀阳玩弄得高。
该问的已经问了,梁素儿也不吝惜自己那袋金叶子,扔在她们脚下冷淡地说了一句:你们几个分了它吧,便径直甩开她们几个女人走到阁楼观景台边,细细打量起天香坊内的布局。
完颜耀曦十有八九被软禁在此处,而想必那秦羽乃是完颜耀阳安插在京畿的线人,一来是替自己看管完颜耀曦,二来是借助秦羽的芳名在此笼络朝中官员;风丨流假象之下掩藏的野心还真是深不可测,完颜耀阳还真不是个令人放心之人。
目光远眺,不由地望上最里端的那幢阁楼。梁素儿自然清楚那是秦羽的住所所在,心中一阵不安顿时浮起:若真要救出完颜耀曦,恐怕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决不可能办到的,而此时她又该向谁求个援手呢?梁素儿心中也是矛盾重重。
虽说自己为了一己私心,和完颜耀阳沆瀣一气,可梁素儿深知自己当时的处境,绝无半点说“不”的权利。如今完颜耀阳在京畿中越发变本加厉起来,而梁素儿也越发意识到危机感加重,单说日后完颜耀阳真奸计得逞,作为破坏两国议和大计的罪魁。梁素儿身为金国六王妃,首当其冲便难脱干系。
要知道,如今完颜耀阳是顶着自己弟弟的名号在从中搅局,他可是给自己留了全身而退的后路的;而梁素儿掺和其中。后路却是被封得死死的。
要想掌握生机,就必须把完颜耀曦救出来,这样才不会日后落人把柄。可该怎么救,说实在的,孤立无援的梁素儿真心没半点法子。
咬着唇瓣,惶惑的目光不由地朝那如蜈蚣扭绕的廊道望去。却不想这一眼倒是望出了个意外来。
赵......赵真元,楚沣?!他们怎么会来“天香坊”?只是距离此时隔得有些远,听不清来人间说些什么;可看着那红姑跟只花蝴蝶般萦绕在旁,极尽讨好之笑,自然看得出对他们到来的重视。
看着那身形潇洒的赵真元步步朝自己方向走来,站在倚栏边的梁素儿突然间忘了该怎么避嫌,大概心里也是希望对面的他,能发现她此时的存在,就那么呆呆木木地站在那里。
“哎呀,王爷,不是老身故意搪塞您,是秦羽那丫头被贵人包了三年,早就不见客了。您大人大量,别让我难做。”
此时面对这聒噪的红姑,赵真元倒是没多理会什么,闷声闷气地直杀向秦羽的住所“倚月阁”。而安乐侯楚沣向来是个直来直往之人,听不得这红姑在自己和兄长面前百般推脱,没个好气地教训上这不长眼的东西。
“哪个贵人这般豪气包了秦羽姑娘的?他出多少,我安乐侯出双倍,可满意了?!”
“小侯爷你这是什么话啊,老身岂敢在你和荣王爷面前造次......我只是怕去了,那软硬不吃的丫头会甩脸子给二位贵爷看,老身届时怎么担得起?算算,秦羽那丫头也不是我‘天香坊’的人了......”
“红姑,你少跟我打花腔!若那秦羽姑娘不是你坊中人,你会那般善心供她吃喝?你那抠门劲,可不是什么在世活菩萨!”
耳根子被搅烦了,赵真元怒气十足地斥了红姑一句,顿时红姑也是灰头土脸地收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