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前作恶多端的阴屠子,朱昔时真想将他千刀万剐,可终究明白他的生死轮不着她定夺。只能一口恶气朝自己的宰相肚里吞,强忍着满心的愤恨,问上了一旁的赵小八。
“阴屠子这狗贼该如何处置?”
赵小八倒是没有先开口,只是望上一旁的陀娑婆婆征询意见,毕竟是场上的长辈,自然等着她先定夺定夺。
“大家不用这么看着我老婆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毕竟我此次出手,不过为了还萧毅昔日的一个人情,其它的你们年轻人看着办就是了。”
陀娑婆婆和煦一笑,将处置阴屠子的权利交给场上之人。赵小八也是明白着,毕竟陀娑婆婆乃是唐门青花堂堂主,出手相助已经实属难得,不便再过多插手私人恩怨中。
“那晚辈就越俎代庖了。萧毅,将钦命要犯阴屠子交由官府,即可押送至京畿刑部发落。”
“是。”
交由官府发落?!朱昔时突然对赵小八这决定,脱口而出就发出了一声质疑。
“就这么便宜他了?”
“西施。”
赵小八一本正经地叫上她,并没有往昔的嬉皮笑脸,心平气和地与她谈论上这件事情。
“你并不是江湖中人,也想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难道你想图一时痛快,卷入更大的麻烦中?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
善意的点醒,让此时冲动的朱昔时清醒过来,又瞧了一眼地上软伏着的阴屠子,心里也是五味陈杂。一个阴屠子就搅出了这么多祸端来,若是他们剩下的七煞齐聚一堂,不是要闹得昏天暗地?想想这可能,朱昔时全身都在犯哆嗦。
“你说的对,好女不吃眼前亏。这事情就你的主意办。”
瞧着朱昔时释然的脸上,绽放出了轻松,细雨中赵小八也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轻拍到朱昔时肩头说到。
“这就对了,知进退才是明智之举,意气用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开窍了,朱昔时。”
“少贫嘴。”
不耐地撩开赵小八的手,朱昔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悻悻地嗯嗯唧唧两声,似乎也是碍于有长辈在场,不好过多发作,便在一边变旁观了。
没让院里的人等太久,就瞧见萧毅领着一队官兵急急忙忙地赶来。静默了多时的朱昔时,瞧着官兵们跟捆粽子般用粗铁链将阴屠子绑起来,那畅快真是比喝了二两小酒还要爽!管不住嘴地嘲讽上他一句。
“走好,不送。”
被铁链捆得结结实实的阴屠子,顿时转过阴毒的眼睛直瞪上旁边消遣着自己的朱昔时,又转而望了望她身旁的赵小八,突然尖声音警告上他们俩。
“这仇我阴屠子记住了!山水有相逢,若我阴屠子大难不死,必在回来取你们俩狗男女的性命!”
“只怕你等不到这一天了!带走。”
一旁的赵小八沉着脸色,斩钉截铁地回上了一句,便不再与他多费唇舌,示意官差可以把他押走了。
望着细雨中,被丧家犬般绑走的阴屠子,朱昔时不减欢愉地拍手欢送着,嘴里掩不住的欢呼起来。
“终于天下天平了!好痛快。”
赵小八和萧毅瞧着手舞足蹈的朱昔时,立马脸上显出了无奈的笑容,而站在屋檐边的陀娑婆婆,却是笑意满满地瞧着这雨中欢腾的女子,对她这真性情不由地投来赞许。
“矜持点行不行,姑奶奶!瞧你得意忘形的样子。”
终于看不下的赵小八,忍不住提醒朱昔时克制点,她那傻大姐的样子在众人面前暴露无疑,她不嫌丢人他赵小八还要脸面呢。
“人家就是高兴,怎么的?!能为民除害脸子上都有光了。干得好,赵小八!来个合拍。”
乐颠了朱昔时支起肥厚的手掌,想和赵小八再通通默契,可他却是一副避之不及的嫌弃样。
“一边去!丢不丢人你。”
“你这人,就是个假正经!”
有点败兴的收回手心,朱昔时上的欢喜状明显退去了不少,看样子受挫不少。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的陀娑婆婆,笑了两声,接上了这有点冷场的气氛。
“这姑娘说的是,的确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值得好好庆贺一番。老婆子就喜欢你这直来直往的性子,率性耿直,有侠女风范。”
能得到这陀娑婆婆的夸赞,这自然是件了不得的事情!顿时气馁的朱昔时又恢复刚才的生气,连忙提着裙子跑到屋檐边,亲昵地挽住了陀娑婆婆的胳膊,讨赞起来。
“婆婆可别蒙我,西施我这人经不得人吹嘘。”
“姑娘,老婆子可不是随便吹捧人的。就冲着先前不顾个人安危的诱敌之举,老身对你是深感佩服。”
“婆婆我说笑的,哪能?”笑得花枝乱颤的朱昔时,一个劲地摆手谦让到,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此时她得意的尾巴翘上天了!
“我不过是一时心慌乱投医,根本没想那么多。”
“姑娘,人人若有你这份胆识,那作恶的坏人又何足为惧呢?你今天,的确是为这太原城的百姓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有陀娑婆婆的帮衬,赵小八还能说什么呢?哑然在一旁将手中的宝剑收起,又无声的叹了口气:这肥婆,怕是日后有的得瑟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趁着大伙都在,兴致极高的朱昔时立马朝众人吆喝上。
“为了擒住阴屠子这恶贼,大家这几天都辛苦了!今儿个我朱昔时高兴,决定晚上摆上两桌好酒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