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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本来还提着一口气,唯恐自己的小小呼吸被吴邱察觉,却被这措不及防突然响起来的咔嚓声险些吓掉了三魂七魄,好在她心理素质强大,除了淡定的收回了自己的那口尚未吐露完的气息,便再没有任何动作,倒也没有让她视线范围内的吴邱察觉。
“咔嚓”
再度一声响起,沈倾欢的一颗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吴邱出现在这里,已经算是在她的预料之中,那么这个时候还会有谁知道这里,到了这里?
她压抑着心头的紧张,目光却也不敢过分的流露出紧张或者带着半点光芒的看着吴邱,生怕这样会被对方察觉。
“铛铛铛”
脚步声隔着檀木门,自甬道外由远及近的响起,伴随着脚步声,还有一阵的环佩声响。
一个人。
一个女子。
沈倾欢暗想,她的目光也下意识的从檀木门转移到依然呆立在原地的吴邱身上,但见他最初听到书架移动的咔嚓声只是微微露出错愕的神情,旋即在听到那脚步声的时候,便释然的表情,显然是知道来者是谁的。
“吱呀”
檀木门再度开启,这时候,伴随着一股带着檀木灰香的凉风进来的,确实是一位女子。
沈倾欢依然不敢把目光直白的落在她身上打量,要知道女子比男子更加敏感,稍稍一点点的异常就能感觉的到。
她只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依稀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子,一席僧袍在身,带着雪色的头发也只用木簪子盘起,她左手手腕上还带着念珠,右手则戴着两个银质的手镯,刚刚的环佩铛铛声,应该是这两个手镯的碰撞传出来的。
一席僧袍,而且面容平和的中年女子,出现在这藏的暗室里,见吴邱,这气氛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但在见到那中年女子的打扮和神情之后,沈倾欢立即想到了早上在藏外,远远听到的佛钟声,想起宫人们关于赵王宫赵太后的传言。
赵王吴邱的生母,早在几年前就选择闭宫门不出,自从前赵王病逝,更是一心礼佛,再不过问宫中任何事情。
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这个跟吴邱是有几分相似的女子,会不会是赵太后?
沈倾欢脑子里冒出来这么一个猜测。
也不等她琢磨,他们接下里的对话,就已经向她证实了她这个猜测。
见到中年女子,吴邱一改刚刚还颓然落寞的神色,一身的张狂凌厉气势瞬间外放,让在后面藏着的沈倾欢怀疑他一瞬间变了个人,他转过身子,目光落到中年女子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和淡漠道:“不知,母后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沈倾欢瞥着那中年女子,感叹,原来她还真是赵太后。
即使听到吴邱这般疏离的态度,赵太后的眉目间依然带着几分慈爱和平和,她走近了几步,目光掠过那画卷,再落回吴邱身上,才开口道:“你当知我此来为何。”
在她的目光落到画卷上的女子的一瞬,沈倾欢确定自己在她的目光里看到了一闪即逝的恨意。
一个虔诚礼佛之人,绝对不可能有那般的恨意。
但也只是一瞬,她便恢复了平和从容的神态,刚刚那一瞬,仿似也只是沈倾欢的错觉。
“母后多少年都不曾出昭仁殿,这一次出来,到这里找儿臣,儿臣确实是不知为何呢。”吴邱从赵太后身上转回目光,抬头看着画卷上的女子,在看到画卷的一瞬间,刚刚他眸子里对赵太后的疏离和淡漠瞬间换成了温柔。
因此,沈倾欢越发对画卷中的女子感兴趣起来。
到底是谁?能让他流露出这般神情。
看到这样子的吴邱,赵太后的嘴角扯了扯,显然是在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怒气,良久,才道:“我也管不了你了,要怎样都随你,但是,这一次陈妃的事情,不能这样,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是梅若雪在陷害她,她本就是个无争无求的女子,这些年在这后宫中不曾惹过半点事儿,怎么可能闹出这么一个刺客事件来……”
“所以呢?母后?”吴邱不等赵太后说完,直接打断她的话。
“所以哀家要你彻查,还陈妃一个清白,你要怎么宠着梅若雪都可以,哀家不阻拦,但陈妃动不得,你可以不宠她,不爱她,甚至打入冷宫,但不要伤了她,要知道,她的母亲是哀家的发小,父亲为赵国身死,这么一个遗孀还不能照顾好的话,哀家有什么脸面去见先王!”
闻言,刚刚还不为所动,只是看着画卷,对待赵太后神情漠然的吴邱突然转过身子,目光直直的看着赵太后,冷冷道:“先王?母后跟我提先王,若是我父王知道,当年是你设计害死了丽妃,他会想要见到你吗?”
“你、你……”赵太后哑口无言的看着吴邱,她亲生的儿子,这个时候,为了那个女子,用这种语气,这种漠然的态度对着她。
对于她,无异于凌迟。
这一对皇家母子,就这样对峙着,谁都不再开口说一个字,良久。
还是赵太后,先败下阵来,她垂下眸子,抬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吴邱,恨恨道:“都是为了她!呵呵!你到底是哀家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儿子,却没有想到,也会为了她跟哀家反目。都是她!”
说着,赵太后似是有些情绪失控的直接往那副画卷扑去,看那架势似是恨不得要同那画卷一起毁灭了才甘心。
但就在她才扑出去,身子都还没挨着那画卷的一个边,却见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