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痛,眼皮很重,心底也似有一口郁气久吐不出来,难受的紧,沈倾欢的意识一直这般迷糊着,直到一股寒意刺骨的冰水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她的意识才瞬间回归身体,豁然清醒,而同时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的疼痛便也清晰了起来。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未来得及睁开眼帘,只感觉面上风声一紧,伴随着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在脸颊上乍响,她的左半边脸就开始火辣辣的疼了起来。而就在她下意识睁开眼睛的瞬间,正正望进了一双漆黑如墨的大眼睛,那眼睛虽然生的极美,但眼底却是浮现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让人看着格外的不爽。
让人惊讶的是大眼睛的主人竟然有着同沈倾欢相似的轮廓!但也只是轮廓,决计不是在江畔推她下水的那个女子。
她看到沈倾欢睁开眼,这才丢了手中的银盆交给身后的女子,然后含着讽刺的笑意吐字清晰道:“贱人!”
此时沈倾欢的左脸上似是被火烧灼了一般的疼痛里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即使她此时不照镜子,也知道此时脸上肯定已经被这女子尖锐的指甲划带出了几条血痕,即使完全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她心底也已经对这女子憋了一肚子火气,恨不得立马回扇她两耳光。
换做以往,她也定然会这么做,但是此时却做不到。
因为她的身子被麻绳绑缚着,左右两边还各有一名身着宝石蓝古袍的长得壮实的中年女子架着,不但如此,她才发现,除开掌掴自己耳光的大眼睛女子,她身后侍奉的女子,以及架着自己的两个中年女子之外,这屋子里居然还有数十个穿着古装,梳着古代样式发髻的男男女女。
全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难道是同一个剧组的?可是她今天才第一天接触这剧组,而且还是为帮朋友的忙才走了这么一遭,又怎么可能得罪什么人?再看面前的女子对自己明显是带着蔑视和恨意的,她都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什么人。
而她在落水前遇到的那个跟自己长相一样的女子,此时却并没有出现在众人当中。
一个个谜团犹如烟锁重楼,根本看不清分毫,沈倾欢的情绪却已经很快冷静了下来,她扬起脸,目光冷冷的看着刚才掌掴自己的女子,淡淡道:“你要做什么?”
或许是她的态度过于平静,又或许是她的语气里的冷意太甚,比那女子刚才泼出去的泡着浮冰的水更凉,总之,此话一出,那女子,包括她身后的一众人,齐齐一愣。
不过,旋即那女子身子一挺,向前一步,抬手作势就要一巴掌再度落下,却听主座上正襟危坐的中年男子一声呵斥道:“够了,她好歹也是御封的公主,这要是让人看到破了相,要让我们相国府的面子往哪里搁?”
他说话的声音很平,很缓,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这样一种语调,是久在高位的人才有的,而他的这句话也果真管用,刚刚还扬起手嚣张跋扈满脸嫌恶的看着沈倾欢的大眼睛女子顷刻间没了气焰,当下退到一边,一脸温婉乖巧的回答道:“父亲说的极是,是女儿一时气不过莽撞了。”
那中年男子却不看她,只把那双闪烁着精明与干练的目光投向沈倾欢,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道:“既是大王钦点的人选,便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不感恩戴德便罢了,居然还想逃跑,你这是想连累我们整个相国府吗?我薛家怎出了你这么一个不成气候伤风败俗的东西!”
对于他说所的,沈倾欢一句也听不懂,什么相国府,什么薛家,更诓论伤风败俗,这群人不是在演戏秀演技就是脑子集体有问题。
而这一整件事情,则处处透露着蹊跷和诡异。
她动了动嘴角,刚想开口,却听在中年男子身侧坐着的一名身着藏青色锻夹袄梳着精致妆容的女子开口道:“相爷莫为这等卑贱的人气坏了身子,眼看日子就要定下来了,可不能让这件事走漏了风声,眼前当务之急是要封锁这个消息,并着手操办公主和亲的事宜啊。”
这女子姿容端庄,虽画着精致的妆容,但额角细微的鱼尾纹还是出卖了她的年龄。
经她这一提醒,被称为相爷的中年男子的拧紧的眉头才稍稍舒展了些,他转身对着那中年女子吩咐道:“夫人说的极是,府上需要置办的事物自然还要全权交给夫人处理,至于她么,”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对着沈倾欢目光一冷,语气森然道:“给我好生看管起来,如果再有什么差池,咱们薛府里所有的下人全部一并受罚,还要,今日的事情,若是有人敢泄露了半点风声,可别怪本相无情。”
话音一落,换的整个房内鸦雀无声。
事实上,这中年男子只需一举手一投足就能吸引满屋子所有人的观察,看的出来,是这里所有人的头头,且地位很高。
沈倾欢能得出的也仅有这么一条结论,其他的仍旧是一头雾水,而她想要问的问题想要说的话却根本就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在这男子发话之后,身边的两个中年女子当下就不由分说的架着她朝外走去。
心下惶恐不安,却也知道此时哭闹叫喊甚至拼命都没有用。
因为一来,对方人多势众,二来,眼下是个什么状况她完全没有搞清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此时浑身都是伤痛,且没有半点体力,完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即使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