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沈倾欢也才发现,他真的好忙。每天似有批阅不完的公文,尚未登位,如今只是太子身份何以忙成这样?起初她还不知为何,某天才从阿煦那里听来了答案,原来自己被困在燕国的这段时间。楚王病重,已经卧病在床数月了,所以这些日子,秦辰煜才会那么忙,一国的大大小小的事物和奏折几乎都是在等他来裁断。
看到每日自己都睡眼朦胧状态了,而他还在勤勉的办公,沈倾欢有些心疼其他来,同时也带了几分惭愧,自己对他的了解太少,甚至就连父王病重的事情。也不知情,同时又对他有几分的恼,为何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她,即使她不能为他做点什么,但起码应该有知道的权利,能和他一起分担压力。
越想,沈倾欢心里就越有些堵,心里一堵,她更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当即抬脚对着案几踢了几下。
秦辰煜正执笔在奏折上落批注。被沈倾欢这么一踢,当即在明黄色奏折上落下很长的一道黑色划痕,他挑眉,看着此时一脸阴霾的沈倾欢。问道:“怎么了?”
“你说呢?!”你还好意思问我,沈倾欢心底暗想,之前还有几分愧疚,这时候也完全被恼意蹭蹭蹭的取代了。
“哦?”秦辰煜好脾气的放下了笔,一手托腮,就着案几。目光玩味的看着沈倾欢道:“我记得中午已经将整盘的红烧肘子让给你了啊。”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沈倾欢更来火气了,说起红烧肘子,不得不提跟在秦辰煜身边的王叔,居然是个高手,不只是武功高手,而且还是个厨艺高手,自锦城之后,入了大莽原境内,就很少见到如各国到处都有的驿站官道甚至客栈一类的,就连村子都没有,这里只有部落,而且这些游牧民族都住着毛裘帐篷,非常排外,这也是为何大莽原除了贩卖马匹进出各国的商贩,几乎不与外间有着其他联系的原因之一,所以阿煦他们一早就采买了足够的食材和所需的锅碗瓢盆器具,刚巧这是冬季,完全的大自然冰箱,不用担心坏掉,自从沈倾欢吃过一回王叔做过的红烧肘子之后,再割舍不下,偏偏秦辰煜吩咐了王叔,每餐只做一只。
多做半只都不行!虽然沈倾欢心知是一路上很难遇到商贩采买到肘子材料,要省着吃,但就不能不吊着人家胃口让人一次吃个够嘛!
“什么叫做让给我,那本来就是我的!我的!当初是我让阿煦买肘子的!没你的份儿!”面对自己肘子的主权问题,沈倾欢分毫不肯退让。
秦辰煜好笑的看着提起吃食来就瞬间变得有些孩子气的沈倾欢哭笑不得,“那好,你到底是在生什么闷气?”
也懒得同他绕弯子,沈倾欢向来就是有话直说憋肚子里就浑身难受的性子,当即道:“你父王病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你是没有把我当成你的……”
后面未婚妻三个字说起来太拗口了,沈倾欢老脸一红,有些难为情,但外表的架势却端的很好,很理直气壮、兴师问罪。
“哦——”秦辰煜长长的一句尾音落下,立即声调一转,笑道:“你是我的什么?你要我把你当成我的什么?你不是个直性子吗,怎的说话如此吞吞吐吐呢。”
看着某人一脸欠揍的坏笑神情,沈倾欢咬牙切切:“你别想蒙混过去,说重点,我给你三十秒考虑时间。”
已经同她相处久了,面对她经常蹦出来的“三十秒”一类的陌生词汇,秦辰煜也都基本上能听懂了,当即察觉到这姑娘是真生气了,也就不同她置笑,收敛了玩味,正色道:“其实,我是见着你刚从燕国出来,紧绷的神经还没得到彻底的放松,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免得多一个人操心,而且,等处理完大莽原马匹交易的事情,我们就要回国的,到时候,见了父王,你自然就知道了。”
沈倾欢前一刻正要为他不想让自己跟着操心的话语感动,尚且来不及心头暖一下,却听到后半句——跟他回国,见父王!
才暖了一半的心,扑通一声,跳的飞快,刚刚还随意从容的表情一瞬间写满了紧张。
老实说,她还没有意识到这趟大莽原回去就要跟他去见父王,这是要去见家长了啊,天了噜!太意外了!能生出这样的儿子的父亲是个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很威严,会不会很难以相处?会不会跟自己之前见过的几个帝王一般都腹黑狡诈而且心思深沉,有着久在高位者的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仪?会不会不喜欢她平民出身?会不会嫌弃她是个女汉子不够温婉贤淑?会不会是电视剧宫斗剧里演的一样的反对顽固派?
一想到这些,沈倾欢的头皮都有些痛了。
她这样紧张且担忧的神情倒是让秦辰煜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她会露出欣喜的笑意,却不料是截然相反的表情,这姑娘又是怎么了?不过是提及了从大莽原回去之后就能见到父王,至于紧张成这样子?
秦辰煜偏了偏脑袋,仔细的打量着沈倾欢,疑惑道:“娘子,天不怕地不怕,夫君也不怕的娘子,你在怕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即将面见我父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