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欢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拦着了。
“御医看过你了,说你风寒入体,必须要小心别再着了凉。”说着,他温柔的抬手仔细的给沈倾欢掖好被角。
从沈倾欢的角度,自下而上看,这人俯身给自己盖好被子的姿势,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台的一角缝隙撒了进来,批了一身金辉的秦辰煜越发俊美的不似凡人。
即使看了这么许久,但每次仍能看的她脸红心跳。
“怎么了?是不是有些发烧了?”见到沈倾欢不似平时那般活泼,脸上还带着一缕红晕,秦辰煜首先想到的是她的风寒,连忙抬手覆在沈倾欢的额头上,然后又煞有介事的放到自己额头上,仔细比对之后,脸上的担忧又多了一分,“确实很烫,春巧,叫陈御医来。”
“是。”
看到宫女领命一路疾步出了屋子,沈倾欢才抬手,覆在他的掌中,故作没事人似得,笑道:“我还好,感觉比昨天好多了,只是旅途劳顿,所以有些疲乏罢了,应该再睡上一觉就没事了,你别担心,”说到这里,她才注意到秦辰煜依然是从马车上回宫时候的装扮,一向都过着精致且讲究的生活的他,居然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直接去了勤政殿,而一处理完政事又立马到了这里来看他,此时在看到他深邃的眸子,沈倾欢不由得心疼起来:“你中午有吃过饭吗?”
听到这里,秦辰煜刚刚脸上的担忧也去了大半,换上了一抹尴尬的笑意道:“忙忘了,不过我也还不饿,你昏睡过去了,她们也没有叫你起来用饭,现在饿吗?我去叫人备粥。”
“不,不用了,我也不饿,”沈倾欢赶忙拉着他。打断他要唤过宫女的话,“饿的话,我会起来找吃的,倒是你。快去吃饭吧。”
秦辰煜闻言,仍旧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她,不过见她如此坚持的目光,也就不勉强,将她的手也放回被窝。柔声道:“我这还要先去看过父王,等下回来再吃饭,你睡吧。”
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什么,担心沈倾欢多想,秦辰煜又补充了一句道:“本想着带你一起去,不过你如今自己却还病着,所以等你这两天好起来了再去给他请安。”
沈倾欢将脖子往被窝里缩了缩,默默地点了点头。
心窝子里,一缕心疼慢慢的蔓延开来。
秦辰煜安顿好她。就要起身,却不料刚刚还缩进被窝的沈倾欢突然坐了起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际。
没有料到从来都不主动的沈倾欢会突然做出如此举动,秦辰煜一惊,身子一僵,却没有立即回头,只是轻声问:“怎么了?”
沈倾欢将头抵在他背上,用力的蹭了蹭,摇了摇头,良久才道:“没有。没什么。”
说完,又深吸了一下鼻子,才继续道:“你等下记得一定要吃饭,身体要紧。”
可惜自己如今也病着。可惜自己到底对他的朝政懂的不多,可惜自己对这个环境还陌生的紧,不能帮到他,不能替他分担,只能看着他如此劳累。
虽然此时要说是心疼他,显得有些矫情。但是这却也是这一刻沈倾欢心里所想。
言罢,秦辰煜尚未作答,沈倾欢已经放下了手,本以为他点点头会接着就去忙自己的,却不料他突然转过身来,深深的将沈倾欢抱住了。
这一个拥抱来的太突然,刚刚还有些心神不宁的沈倾欢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也不用等她反应,秦辰煜已经将下巴抵在她颈窝间,深吸一口气,才轻轻道:“欢欢,等赵国的事了,我们成亲吧。”
明明是那般深情的表白,但在这一刻,沈倾欢的眼泪就这么出乎意料的流了出来。
她的心疼,她的惋惜,她的不舍,他都懂。
有时候,甚至不用自己说,只是一个眼波流转,他就能想到自己心中所想,曾经是听谁说过的,男子的神经和心思都很大条不懂得女儿家的心思,她的阿煜,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人。
“好。”
没有半点矫情,沈倾欢认真的吐出了这个代表了一声承诺的字。
秦辰煜又抱了她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放了开,“那我去忙了,你好好睡觉。”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沈倾欢脑子里浮现出一幕幕同他相遇时的场景。
初遇,在陈国边境锦城,自己穿着一身嫁衣,顶着乱七八糟的金银首饰闯进他马车的,被他戏弄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开始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缘分呢?
再逢,墨云书院的后山,圆月下,树丫上,那个附身嘲弄着掉进洞里的他,那般毒舌头他,却会为了避免自己尴尬的因为葵水弄脏了衣服而抱着自己回了学舍,曾经自己百般回避自己的感情,现在回想,从那时候起,或许更早的时候,他俊美的侧颜就已经在自己的心底里有了位置。
天道无常,人在乱世,生如浮萍,本以为自己穿越到这个无亲无故的乱世,遭遇了那么多坎坷和生死难关,都是上天的不公和命运的责难,但一想到正是因为这样,才能有如今的自己,才能遇到这样的他,便又觉得,上天对她其实,真的太好。
江山多娇,愿与君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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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辰煜走后,沈倾欢浑浑噩噩的,想了很多事情,就又昏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肚子有些饿了,她才终于从昏昏沉沉的感觉中渐渐清醒了过来。
一见到她醒了,要起身,懂得察言观色的宫女立即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