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监!”
接着,就是一声趾高气扬的青年男子的声音自廊檐的转角传了过来。
不见其人,声音先至,语气里的傲慢,任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
沈倾欢的目光也跟着投向廊檐,只见不多时,五六个皆穿了月白色书院里学子装束的青年男子举步朝着这厅房走来,当先的那男子手执着一把金柄玉骨折扇,容颜虽算俊美,但眉宇间却是写满了不屑和怒意。
他的身后,跟随着的学子中,有一人还单只手提着一个年纪约莫七八岁还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丫头,动作很粗鲁,毫和礼貌。
小丫头一脸的红肿,嘴角上还挂着血丝,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厅房的方向,不经意同沈倾欢对上,沈倾欢顿时觉得一阵子心疼。
还是个孩子,她目光里的无措和痛楚,让沈倾欢心酸。
“王学监!”
一行人,转眼时间,就进了厅房,见四下除了沈倾欢和卓洛景天没有其他人,为首的那个手执金柄玉骨折扇的男子,看向沈倾欢,也不招呼,直接开口问道:“王学监呢?”
虽然他面上甚是无礼,但本着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初来乍到不能惹是生非自己小命重要,沈倾欢还是回答他道:“我也是刚进来,不曾见到。”
那男子抬手,对着身后的一名学子道:“去找。”
说罢,他径直转身在沈倾欢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然后,一旁就学子忙不迭的上前来给他倒茶。
好大的架势。
这不是沈倾欢关心的重点,她的目光放到了那个小女孩身上,一进这个厅房,她就被那个提着她的学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扔,然后嫌弃似的,避开了她两步,仿似她是个什么瘟神一类的人物。
“她怎么了?”
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不好妄下结论,沈倾欢出声问道:“也不过是个孩子。”
“是不过是个孩子,不过,她是个女孩子。”
一旁好整以暇的坐下来的男子,目光瞥了一眼沈倾欢,语气里满是鄙夷道:“是个女孩子,便要恪守规矩,书院这等地方是她们这种人能呆的吗?本公子东西是她可以随便动的吗!”
说罢,他猛的一合拢扇子,惊的伏跪在地上的小女孩身子一抖,吓的不轻。
“是女孩子怎么了?下贱?你这种蛀虫一样的人知道什么叫下贱?”
一声比他的鄙夷语气更加鄙夷的声音自外间脆生生的响起,接着沈倾欢循着声音抬头,就见到一个身形瘦弱,但容貌却很是俊俏的少年自外间进来。
同样的学子服装,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大,有些空荡荡的,但丝毫不减其凌人的气势,他一进屋子,沈倾欢就感觉到了一股慑人的杀气。
那般强大的气势,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比的,包括刚才那个傲慢无礼的男子。
“杨舒,你又想要做什么?本公子是来找王学监理论的,不是同你比试的。”
“我也不想找吴铭大公子的麻烦,只是,今天的事情,你真的做的过头了。”说话间,那个叫杨舒的少年已经掠过几个学子,走到了伏跪在地的小女孩身边,也不在意她身上的污秽,直接抬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的动作之温柔同他刚才同吴铭说话时候的神情全然不同。
“我怎么做过了?书院有书院的规矩,我既没有破坏规矩,又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是故意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说罢,他将折扇狠狠的往桌上一拍,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金柄玉骨折扇的玉,碎了。
而随着他这一动作,那几个跟他一道进门的学子纷纷起身,作势就要来擒下那名叫杨舒的少年。
“慢着!”
沈倾欢正欲上前打圆场缓和气氛,一直在旁边侧耳倾听的卓洛景天当下跨出一步,对这那几个就要扑过来的学子,抬手一拦,一字一顿道:“人多欺负人少,不是大丈夫所为,更何况,这里还有个孩子。”
“你是什么东西?”见他穿着稀疏平常,要上来动手的人中,有一人抬手对着他的胸口就推了他一掌,怒斥道:“也敢管吴大公子的事情!”
这学子身材很是魁梧,论身量比卓洛景天还要高半个头,他这一掌推过来,平常人都要打个趔趄,但用在卓洛景天身上,却没有丝毫反应。
他推出去的力道不小,但这力道却仿若一颗投入沼泽的石子儿,瞬间被吞噬掉了。
只见桌前的吴铭脸色一暗,眼见就要发怒。
看他的做派,而且还这般目中无人,应该身份尊贵,寻常人惹不起,但她也不能眼看着卓洛景天有麻烦。
“大家有话好好说,”沈倾欢再不能坐视不理,当下站起身子,走都卓洛景天身边,对着吴铭道:“同学一场,相逢即是有缘,咱们有什么误会或者相悖的见解,可以慢慢说,慢慢理论不是?身为学子,怎么能不知道,书院这等神圣的地方,岂是可以动粗的?”
“你看看,是我在想动粗吗?”
吴铭的目光扫了一眼沈倾欢,那神色里分明写满了不屑。
“你这还不是动粗吗?”杨舒一边提小丫头擦着嘴角上的血渍,一边抬头,恶狠狠的看着吴铭道:“她才多大?做错了什么?你要叫人下的这么重的手?”
这句话也是沈倾欢此时最想说的。
那个刚才抬手推卓洛景天的学子,开口解释道:“做错了什么?你来书院也算有一段时间了,难道不知道我们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