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沈倾欢跟卓洛景天直奔城东马市,隔着数条街道的某处巷子口,突然包围过来数十个头戴斗笠面纱的青衣男子。
为首的那人对身后的几人吩咐道:“快仔细找,应该就在这附近的。”
“大人,蠢蠢会不会已经出了意外了……”其中一个男子凑近为首那人,有些担忧道,“这样子失去联络还是头一次……”
那人正说着,却见为首的那人突然身子一怔,面色冷峻的看着巷子里那堆堆放烂菜叶子的箩筐。
看到他那般凝神倾听表情严肃的样子,那男子想说什么也立马住了口。
“莎莎莎”
“莎莎莎”
数十个青衣斗笠人都止住了步子,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那个发出细微的声响的烂菜筐。
还是为首的那人最先反应过来,他沉稳的目光里划过一丝惊喜和放松,旋即,只见他脚步一错,人已经飞速的掠到了烂菜筐子面前,也顾不得上面飞舞的蝇虫以及有些刺鼻的酸臭味,抬手就去抓筐里的烂菜帮子,在他一双手探进去摩挲了一阵之后,在触及到一块椭圆的有些温良的东西的时候,他的身子又是一愣。
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五颜六色来形容。
“大人?”后面很快跟过来的几个青衣斗笠人有些不放心的探头过去询问。
旋即,只见他面色一松,从烂菜堆起身,彼时,手上多了一个,扁圆的被布条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物体”。
若不是这“物体”上有着一双乌溜溜的灵动眸子,任是谁也不能第一眼认出来,这就是梅相的爱宠,蠢蠢。
倍受梅相宠爱的蠢蠢此时正转悠着一双水汪汪的鸟眼睛,瞅着正忙不迭给它松绑的青衣斗笠人,鸟身子随着被绑缚的布条一层层褪去而越发颤抖。
在解开连着喙在内的所有布条,恢复自由身之后,只见它猛地一阵子扑淩着翅膀,万分嫌弃的将身子抖了又抖,似是要将身上的那一股子酸臭味抖掉。
“混账!爷饶不了他们!”
“爷要将他们杖毙!”
“浸染缸再赏十丈红!”
听到它这一番被气的几乎是鸟眼睛都要喷出火来的言论,围观的众青衣斗笠人都默默的转过了头去。在它鸟眼睛看不见的角度上,还可以看到他们的肩膀略微有些颤抖,面上也带着勉励压制住笑意的潮红。
还是那个为首的青衣斗笠人率先镇定下来,他面色平静道:“我们先回公主府向相爷报告才是最紧要的。”
说吧,他抬手一招,数十人当下整顿好队形,一路脚不沾土的沿着屋檐向七公主吴芸秀的府邸奔去。
就在他们前脚刚走,不大的,甚至有些残败的巷子里又转出两个人来。
前面的那人一席月白色长衫,衣摆袖摆上都绣着文竹样式,即使是简单质朴的样式穿在这人身上,也显尊贵非凡,而这人只那样随意的一站,饶是这简陋的巷子,因因为他的出现而显得华光异彩,楚国名扬天下的雅士,君怀瑜。
有一种人,不需要任何别的饰物做修饰,不需要别的风景做陪衬,他站在哪里,哪里都能成为一道绝美的风景。
而这男子,显然就是那一类人中的极品。
而他身后站着的一个少年,约莫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张娃娃脸,稚气未脱,但眸光却很犀利,眸子深处沉淀着与之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敏锐。
“主上。”
见面前的人只静静的看着巷子口,并没有要发话的意思,少年终究是沉不住气,开口问道:“真是越来越搞不清楚主上了,想要搭救那个姑娘,何必要费这么多的周折,您要是看上了她,直接掳了过来,带在身边不就行了吗,何必还要派王叔他们暗中保护她,还要不要引起她的察觉。”
“哦也不对,不应该说是掳,您要真看上了哪个姑娘,人家还不都自动送上门来啊,要我说,我就直接去找那姑娘说明了吧。”
少年转身,作势要走,但转过的身子还未来得及提起步子,却感觉到一股力道硬生生的将他的身子给扳了回来,他反应也是极快,当下运功相抵,却还是被那股内力震的五脏六腑都是一痛。
而那个对他好不留情出手的主上,这时候才转过身子,目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你越发没大没小了,太祖皇陵刚刚建好,正差个守墓人,我看你倒挺合适。”
闻言,那少年脸色都变了,一声凄凄惨惨的哭腔自他喉头发出来:“不要哇主上……我这性子,您都不怕打扰了太祖皇帝吗?我以后不吵您就是了,可是没有我在您耳边絮叨,您不会习惯的。”
他的主上却没有再看他,而是若有所思道:“赵国政乱,她的身份出现在这赵都着实危险,而且,如今还被梅子墨盯上,光是王叔在我觉得还是有些不稳妥,你再派两个人去吧。”
之前还有几分聒噪的少年,在看到他平静的没有带丝毫玩笑味道的面色之后,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有几分担忧道:“这个非常时期,我们的人怎么能离开主上身边呢?”
君怀瑜却不看他一眼,用他一贯的从容优雅道:“谁说去保护她就是离开我身边呢?”
闻言,少年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他良久,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您真的决定这就去找她?去掳了她……”
话音未落,少年就感觉到胸口又是一窒,这次他反应更快了,脚步一点,身子就已经窜出了这条巷子,险险的躲过了君怀瑜随便释放的那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