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春夏沮丧着沮丧着就想开了。有什么想不开的,李高阳刚来的时候没有自己不是也一样活得很好?那家伙虽然表面上木讷不灵活,实际上鬼着呢,根本不必别人替她操心,兴许这会儿正吃香的喝辣的呢。
这么想着,她的心情好了不少。饮食起居也开始正常起来。总不能等李高阳寻回来,她瘦成了一根火柴棍吧?那样会被她笑话死的。
行镖路上,北风很大。萧春夏一个人躺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北风呼号发呆。
张拂靖骑着马走到轿边,和马车并行着。萧春夏听到他的声音,揭开帘子看他:“大哥,有事?”
脸刚一露出来,就被北风打得变了形。
“赶紧放下帘子,隔着帘子说也是一样。”张拂靖打马又向马车边靠了靠,从马上探身把帘子放了下去。
张拂靖勒慢马,说:“我们好像有了点儿暖儿姑娘的消息。“
“真的?!”萧春夏腾地揭开了帘子,脸再次被吹变了形。
张拂靖看她的样子,摇头笑了。“一会儿到了前面镇子,我就陪你去找。”
“离这儿很近?”萧春夏问道。
“还好,两天的脚程。”张拂靖答得毫不在意。
萧春夏看着在北风里慢慢前行的镖队,心里腾起一份暖意,她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张拂靖已经为她耽搁的时间太多了。“大哥,你就告诉我暖儿在哪儿,我自己去就成。你跟镖队走吧,这趟镖,实在不能耽搁了。”
张拂靖脸上还是那种毫不在意的微笑:“没什么,这趟镖本就是个熟人的镖。耽搁了这么久,他连催都没催我,看来也是不急。他呀,每天烦心的事儿多着呢,估计现在还没怎么把这些东西想起来。”
萧春夏不好再说什么,觉得再说什么都是矫情,便男人一样扬了下脸:“那谢了,大哥!够义气!”
张拂靖听了这话,脸有些僵,又强挤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安顿镖队在镇子上歇了脚,两人就启程了。行了两日,第二日的晚上,到了张拂靖打听出的清泉镇。到哪儿的时候天已经黑得通透。萧春夏从街边买了个灯笼,燃了个火绒点亮了灯。
突然间,前面路上走的一个男子,一下子就开始手舞足蹈起来,活蹦乱跳,大喊大叫,跟鬼上了身一样。而原本前面只这一个人,却不知从哪儿黑压压冒出来十多个人围在了前面那人身旁。
没等张拂靖反应过来,萧春夏赶紧一拉他的手转了方向,走进右手边的一条胡同里。气喘吁吁地跑到很远,萧春夏才停了下来。
张拂靖会武,自然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只是刚才发生事情的时候他正低头想事,什么也没看到。那人一动,萧春夏就跑了,他更来不及多看。他有些不明白地问:“那个人你认识?是……癔症?嗯……不像。是被人下了毒来寻仇的?”
萧春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拉着张拂靖的手一边喘一边说:“哪……哪呀,我刚才点完灯笼扔火绒,风一刮一下子扔到他身上了,好巧不巧,进了他袖子里……”
火绒……袖子……张拂靖一愣。
旋即,两人对视着大笑了起来。
胡同里四处漆黑,灯笼的光很温暖,照在萧春夏的脸上也暖暖的。把张拂靖的心照的也是暖暖的。觉得就这样两个人拉着手大笑,一直下去,什么江湖,什么家产,都不去想,也挺好的。
到了那所宅子时,张拂靖的人早已在那里等候。
“少爷,就是这儿。有人说前些天隐约看见一群女子从这儿下了车,里面好像有暖儿姑娘。”
“好,徐成,你办的很好”张拂靖点头。
徐成犹豫着说:“可是,主子,我们赶到的时候,这儿……已经空了。“
萧春夏的心跟着一沉,本来以为今天能看见李高阳这只学霸,结果,还是没能找着。
“你下去吧。”张拂靖送走了徐成,拉着萧春夏的手走进那所宅子——打从拉着手,他就没松开过,萧春夏一心想找李高阳,也没在意。
两人前脚刚走进院子,身前身后齐刷刷蝙蝠一样飘下来几个人。萧春夏以前只见过李杨和遂伦飘,还不是一起飘的。这么一下子雾霾一样下来这么多人,她还真有种武侠烂片的感觉。
她也没辜负了这种感觉,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声:“有刺客,快护驾!”呃,这不能怪她,电影里大部分的刺客都是行刺皇上的,这纯粹是她的第一反应。
本来两边的人已经对峙了起来,萧春夏愣头蒜的一嗓子,让两边人顿时都有点儿懵了。
院子当中的一人,穿着绯红色的长袍,轮廓有些看不清晰,听见她这一声赶紧喊:“且慢!”
那人走上前来仔仔细细打量着张拂靖和萧春夏。这人虽然是中原人的打扮,但衣服穿得怎么看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绯色的长袍上面系着绿色的带子,头上戴的幞头里边却没像一般贵族男子一样衬着巾子,而且,那幞头,也太蓝了吧,竟然是天蓝色的。呃,这么说吧,这位公子,就像……一个五颜六色的行走的大彩虹。
这位公子只怕还有点儿近视,本来是离着十五步左右,后来走到了十步,然后是五步,最后干脆贴到了张拂靖的脸上。
他一边打量张拂靖一边自言自语说:“嗯?难道是……不对呀,不是说是个老头子?难道是……”
打量完张拂靖,又趴到萧春夏的脸前打量起她来:“谁说中原的公主个顶个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