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闲得报陈氏身着诰命服坐车出府,也没往心里去。待得晚上叶启回来,表面上依然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可小闲直觉上还是觉得他好象很不高兴。
一边吩咐摆膳,一边问他:“出什么事了?”
他这人吧,年纪虽然小,经历的事却多,一般的事也不放在心上,更不会为了不让她担心而刻意隐藏。
叶启强笑道:“哪里有什么事,就是中午在东宫吃的东西不合胃口,下午又没时间用点心,有些饿了。”
小闲果断不信。叶启自小和太子混在一起,太子怎么会不知他吃食上的喜好,东宫的厨子又怎么会做不合他胃口的东西?
叶启不待晚膳摆好,一撩袍袂坐到食案前,做出一副真的很饿的样子。
小闲更不信了,待菜肴摆上来,打发丫鬟们下去,看着他道:“说吧,什么事?”
“没事啊。”叶启回了一句,动筷吃饭。
小闲只好忍着,直到用完膳,叶启放下筷子去了书房。
他越是不说,小闲越是觉得事情严重,沐浴后便追去书房。
叶启听到竹帘响,抬起头来,笑道:“我有事呢,你不如和剪秋说会儿话,或者,去找九娘玩会儿?”
说到底,就是想把她支开。小闲给了他个大大的白眼,在平时常坐的榻上坐了,往大迎枕一靠,道:“你是不是打算今晚不回房,要歇在书房了?”
想起他在书房小匡床上与自己的胡闹,脸不知不觉的红了,道:“你既然要歇在书房,我让剪秋把换洗衣裳取来。”
说着做势站起来,要走的样子。
叶启明知她装腔作势的,就是要自己伏低做小,拙劣的要胁衬着她眉眼灵动的样子,又让他心动不已,抢上一步。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按回榻上。
小闲挣扎着要起身:“我找九娘玩去了。”
“九娘已经歇下啦。”叶启笑着抱紧她,在她耳边吹气,道:“你要是乖乖坐着。我就告诉你发生什么事。”
这还差不多。小闲马上坐好,做乖学生状,道:“快说。”
叶启敛了笑容,望着窗外被夜色笼罩的花树,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轻声道:“娘亲今儿进宫了。”
“嗯?”小闲张眼看她,这才知道原来陈氏下午盛装出府是进了宫。
叶启瞧小闲,道:“你知道?”
小闲摇头,道:“我只知道娘亲出府,不知道去哪儿。她进宫见了谁,做什么?”
既是让叶启如此不开心,肯定不是好事。小闲换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算是给他温暖了,以示安慰了。
“她去见太后,用言语试探。表示想请立十郎为世子。”叶启的声音幽幽的,又飘飘渺渺,像在云端飘着。
陈氏阻止叶德请立叶启为世子,以前只是在家里说说,现在却闹到宫里去。而且,请立叶标,以前不过是叶启的猜测,这下子摆上台面,意义自是不同。
叶启得到消息,除了愤怒。还很受伤。
小闲心下一凛,回身把叶启抱进怀里。
叶启把头靠在她的肩骨处,轻声道:“我就这样惹娘亲生厌么?”
消息将很快传出去,那些眼红他圣恩隆厚。平时对他的所作所为敢怒不敢言的人,将利用这一点攻讦他。此举也会在皇帝心里存下疑问,为什么母亲会做出如此选择?是否他不堪大用,没能支应卢国公府的门庭?
默然半晌,小闲轻声道:“大概因为我吧。你娶了我,惹恼了娘亲。她不想让我成为卢国公夫人吧?”
先前不是说,让叶启在世子与小闲之间选一个么?敢情是看他们恩恩爱爱的,所以陈氏忍不住跳出来了。小闲的内疚可想而知。
“别乱想,与你什么相干?”叶启轻轻推开她,凝视她的脸,道:“娘亲一向疼爱十郎,想让他稳定地过日子也是有的。与你没有关系,你别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
“既然与我没有关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小闲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些儿担心。这么大的事,却不告诉她,不是怪她又是什么呢?
叶启道:“傻瓜,不就是不让你担心么?太后明确拒绝了,说她是妇人,朝政的事,不会插手,让娘亲别乱来。”
不知太后有没有见过叶标,这件事他有没有在里头掺和?小闲想到昨儿从东宫出来时,陈氏的神色和善不少,不由推开叶启,走到门口吩咐剪秋:“你去打听打听,十郎君这两天可有去向夫人请安,两人说了些什么?”
剪秋道:“这时候?”
这时候上房应该关门了吧?
小闲看看黑蒙蒙的天空,道:“明儿一早去吧。能不能在上房安chā_wǒ们的人?最好能听到墙角的。”
这些事,以前她怎么没想到呢。小闲正后悔着,叶启已道:“不用了。”
小闲回头,他已走到门口,对剪秋道:“你去打听十郎这两天和夫人说什么就可以了。”
剪秋松了口气,应了。
待两人重回书房,叶启才道:“安插人的事,我来吧。”
小闲低声道:“你不用这样顾惜我。”
她是新媳妇,若是让人知道她进门没几天,便在婆婆跟前安插了人,于妇德有亏。
叶启轻声笑了笑,道:“我手头的人比你多。”
她只有袖袖和青柳,袖袖还是个半大孩子,青柳又只会武功不会管事,哪里能腾得出什么人手。
小闲觉得自己没用,道:“我要怎样才能帮你?”
叶启抱紧了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