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林的夫人姓卢,说起来还是柯熙媛娘家大伯母卢氏的堂姐。不过因为京城卢家和淮河卢家来往甚少,似是上一辈的恩怨,所以这一辈的基本就无来往。
卢氏是李玉林的续弦,如今膝下除了一个女儿,便再无所出。不过,康国公夫人的超品诰命,她坐的是稳稳当当。
淮河卢氏一族是了本族的庇佑,在淮河并不算什么名门望族,借着京中卢氏一族的威名,在当地才有几分脸面。加上李卢氏做了康国公夫人,赫然就提高了母家的地位。
不过,康国公不喜自己夫人,这是国公府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加上这位夫人虽占着夫人的席位,可并未掌家。这掌家的权利,落在了府上一个叫如夫人的女子手里。
如夫人说白了,就是李玉林的一房小妾。在李玉林身边伺候了几十年,在十年前康国公府出了一件事后,便掌管了府中的中馈。
李卢氏那时刚刚遭逢大变,不是没想过将掌家大权抓过来。奈何李玉林说了句,如夫人管得很好,便也就不了了之。加之察觉到李玉林的凉薄,李卢氏渐渐地心也淡了,便开始不问世事。
李玉林膝下三之四女,如夫人生下来庶长子以及三子,二子是过世的正室留下的。而李卢氏,先后生下了长女和次女,剩下的两个姑娘,皆出自于两房小妾。
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占着一个好听的名头,李卢氏是样样不如如夫人的。如夫人和李玉林少年夫妻,极有情分,加之又为他诞下了两个男丁,相伴多年,不是李卢氏可以轻易撼动的。
李卢氏在多年生活下,早就心如止水了。可她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膝下唯一的女儿。
康国公府如今唯一嫡出的小姐,却是康国公府唯一没出嫁的女儿。想到这个,李卢氏免不得想起已经过世的大女儿。
如今剩下的这个女儿,是嫡次女。她的长女,被李玉林送进京中,可半道上便没了。
这些年,她总在后悔。若是当初自己拼了命不要女儿进京,只怕女儿如今已经儿女绕膝了。
她和李玉林之间并没有什么情分,于李玉林而言,她不过是一个身份听起来好听的摆设,意义是比不得如夫人的。长女没了后几年,李玉林什么也没说,便又丢给了自己年幼的次女一门亲事。
那是李卢氏第一次和李玉林叫板,是为了拒绝次女的那门亲事。
“母亲,如何不开心?又想起姐姐了吗?”,李玉林的次嫡女如今已经十六,正是出嫁的好年纪,却因为一场退亲,这样终日困在后宅。
“灵儿,你可有怪母亲?若不是我执意推掉那门亲事,你也不必这样屈辱的活着。”,李卢氏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母亲,你说什么傻话?若是我真应了那门亲事,只怕现在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如今能在母亲身边陪着,我已经觉得是种幸福了。母亲,若是这个家中我也不在了,您要怎么活?”,李淑灵哪里能怪自己的母亲?心里更多的是怨那个薄情的父亲。与世无争的母亲如若身边没有自己,只怕过不了多久,即便是消失在这宅院,也无人知晓。
“我的儿,你这样的品性,这样的模样,终究是被……冤孽!冤孽!”,李卢氏一把搂住女儿,心肝肉儿地叫了好久,母女两俱哭了一场,这才彼此为对方擦面,慢慢平静下来。
“母亲,今日云隐寺为何会送东西到您手中?这家中又几时有东西能送到您的手里”,李淑灵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些许讽刺,眼底尽是寒霜。
“灵儿,我正欲和你说这个。这云隐寺是打着云心县主的名头送了套经过来,另外还有一封书信。那云心县主母家的大伯母乃是我的堂妹,也是你的姨母。这县主倒是有心,知道我平日里礼佛,便送了套亲自抄写的观音经过来。你看看,这字写的,还真是好看。”,李卢氏根本就没见过卢氏,此刻攀了些关系,这后辈又如此熨帖,心中极是舒坦。自嫁到康国公府,对娘家早就失望,却没想还能遇到这样的亲戚。
李淑灵拿过书信看了看,又想到听到的一些风声,才准备说话,便听到外面自己丫鬟叫老爷的声音。眉眼一跳,麻利地将书信收进袖子里,捏了捏自己母亲的手。
李卢氏虽然不问世事,可却极听女儿的话。眼下见女儿这般,便点点头,也不说话了。
李玉林走进来,见李淑灵在,又想到方才外面那个聒噪的丫鬟,心里便有些不开心,“不在自己院子待着,出来作甚?还嫌国公府的脸没丢够?”
李淑灵行了个礼,“女儿来给自己的母亲请安,乃是孝道,并未有不妥。”
李玉林习惯了这个嫡女的阴阳怪气,因为心里已经将此女当作弃子,便也不大在意。他的目光全放在桌子上的檀木盒子,见它打开着,眼神闪了闪,“那是什么?”
李淑灵淡淡笑了笑,“父亲不来,女儿也要拿着去找您了。这云隐寺好生奇怪,竟是无故送了本抄好的经书过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府里的女眷想讨好您,倒是拍错了马屁,送来了母亲的院子!”
“你……”,李玉林险些就要扬起手打在嫡女的脸上,见她容貌像了自己八九分,心头总是不舍,放下手,“再这样不懂规矩,我不介意给你找个宫嬷嬷回来教导你!你要知道,给你随便配门亲事,我是做得到的!你若再不知进退,我便让人随意抬了轿子来接了你走!”
李卢氏一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