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脸色不好看,在隆庆帝面前跪了下来,“圣上,还请饶恕我儿!臣妇保证,一定看好他,不让他兴风作浪!只求圣上饶他一命,哪怕是圈禁,臣妇也愿意跟随。”
“宁王妃,此次你护驾有功,朕该lùn_gōng行赏!如此,只要宁王交出兵符,朕就派宁王去封地!”,宁王是有封地的,只不过作为亲王,隆庆帝不忍他离京,便一直将他留在京城。
“父皇,不可!宁王既有了谋反之心,怎可放虎归山?他日,难保不成为一个祸患!”,殷恒文拱手,极不赞成。
“太子放心,如今王爷和废人无二,终生只能躺在床上。世子虽然有功夫,却是远不如您,又无什么雄才伟略。妾身只想求得留他一命,再无他求!”,宁王妃不去理会自己儿子怨毒的眼神,心中沉痛不已。
所有人都没想到,隆庆帝说的自己人是宁王妃。诚然,偌大的宁王府,能有机会下手的,只有宁王的枕边人宁王妃了。
“你这个毒妇!父王一世英名,都葬送你手!你还指望着我们父子俩会和你继续生活下去?你少做梦了!”,殷恒玄突然发现怀中的柯熙媛在看着自己,心一突,别过眼。这是第一次,他在柯熙媛眼底看到了怜惜。忍不住想笑,这个时候,魂牵梦萦的女人居然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
“玄儿,放了县主!母妃知道对不住你们,可是你们要知道,这天下要是没了圣上,是要乱了!”,宁王妃的娘家世代效忠殷家,是个不折不扣的忠良之后,“你外祖父咽气时就嘱托我,家中无男丁,我无论如何,都要守住你外祖家那块忠勇牌子!虽然你们怨我。可天下的百姓却是再也不想看到征战了!”
周晨宇的满腹心思都在如何将柯熙媛解救出来,只看着殷恒玄因为宁王妃的话走了神,迅速上前,一掌挥向殷恒玄。趁殷恒玄本能抵挡的时候,一把抓过柯熙媛,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殷恒玄大怒,一拳打向周晨宇,直击他面门。却在临界点被殷恒文拦了下来。
“大势已去,你又何必执着?从此山长水阔,未必不是幸福!你我约定之事,我必此生遵守!”,殷恒文也不顾及隆庆帝在场,似乎也不怕隆庆帝猜忌,直接说了出来。
殷恒玄收了拳,看着眼前的人,又看了眼跪在地上望着自己泪眼婆娑的宁王妃,蓦地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斜眼看着隆庆帝,“你以为父王就会这样认输?”,说到这里,看了眼柯熙媛,眼底尽是愧疚。
“你们到底还做了什么?”,隆庆帝眯着眼,寒光迸射。
“这就要问县主了,想来县主应该知道,自己的母亲从柯府消失不见了吧?我父王是心善之人,路遇一个妇人。那妇人跪倒在父王面前求救,说是夫家合力要绞杀她,只因为她知道了一个惊天秘闻!若是现在,京中人都知道。安国公府私藏反叛余孽,你们说,会激起怎样的风波?”
柯熙媛心一凛,厉声道,“你们到底想干嘛?”,柯熙媛从来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腹背受敌的情况。情绪一激动,抓紧周晨宇的手。
殷恒玄心好似遭了一记猛击,可是想到宁王,便继续说,“县主不必激动,只要我父子两过了约定时辰没出宫门,就会有人击鼓鸣冤!”
“你扯谎!如今太阳已经落山,又如何会……”,柯熙媛想到什么,“难道你带我进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我知道,柯府如今已经被……”
“不错!想来京兆尹马上就要入宫来面圣!今日余氏这样一闹,只怕现在京中大大小小都在议论安国公府!想看安国公落马的人大有人在,现在只怕有许多人都等不及要踩上一脚了!我想,翰林院那帮老顽固,只怕已经在府中绞尽脑汁写奏折了。不出一会,我保证,上书房的奏折会如雪片那么多洒进来!哈哈!”,殷恒玄知道,此生做了这件事,柯熙媛对他便只有怨恨。可是,能这样在她心中留下一个位置,也是极好的。狂妄的笑到最后变成了苦笑,不知道为何,他却看到柯熙媛复杂的神情中始终带着一丝怜悯。该死的,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丝怜悯。
京兆府
余氏忍着痛挨了二十大板,有些疯癫地看着京兆尹,“大人,我已经挨了二十大板,大人这下相信了吧?”
京兆尹暗自擦了擦手心不断冒出的汗,看着在堂下淡定自若的夏夫人,终于是拍了惊堂木,“来人,将夏氏收监!”
“我不服!安国公府藏匿贼人后代,还欲谋害我性命,如此判决,我定不服!”,余氏嘴角全是血,怨毒地看着一旁神情悲悯的夏夫人,嘴角都是冷笑。她这条命,早就该死了,可是如今,便是要死,她也要拉着柯府一家老小给自己陪葬!
“余氏休得在堂上大声喧哗,如何判案,本官自有定夺!本官为官多年,从未容忍过作奸犯科之徒。若你所言属实,本官自会为你做主!就是圣上,也会为你做主!”,京兆尹如今只想入宫,只怕这事如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还是快点入宫求个说法,免得祸及自身!
想到这,又拍了惊堂木,“退堂!”,然后便迅速退入后堂,匆匆进宫不提。
余氏看着夏夫人淡然的脸,笑着说,“想不到还有今日吧?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害死了柯府的一家大小。我会让你看看,大难临头时,所有人都憎恨你!哪怕是老爷,再疼爱你,当全家都命悬一线时,我看谁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