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老太爷很纳闷金蔚辰的态度。他怎么感觉金蔚辰没把他当亲舅舅?
说起来,他也有好多年没有见过金蔚辰了,平日出来管事的是他儿子。
这次事情有些大了,而且听其他家族的人说金蔚辰不太讲情面,所以这老家伙才亲自来跑一趟。
长辈登晚辈的门求见,已经是件很掉份的事情。
但比起小节,他家族那些产业才是第一位,因为他的子孙都指着那些过日子呢。
简老太爷说道:“小蔚子啊,舅舅前来找你,还不是为了前些日子你发的那些政令。
你看啊,我简家其实也没多少人,就几百口人,府卫不过千把人,那都是为了保卫简家的老少和财产而养着的。还有我家一万亩田地真不算多啊,每年产出还不够开支的。若是按政令所说,府卫归入军队,那谁来保卫我简家的财产老少?还有田地,若是按照大小来缴税,我家那一家子老小岂不是要粮食不够吃挨饿了?”
金蔚辰面色一丝变化都没有,待他说完方才问道:“所以简老太爷想要如何做?”
简家大孙子扶着简老太爷听金蔚辰每说一句话,都觉得心惊胆战。
他们是小辈,看金蔚辰这样的人,是抱着一种对神明高不可攀的敬仰看待。
所以,当金蔚辰每一句都不怀善意也没有人情味的时候,他直觉情况不妙了。
简老太爷何尝听不出金蔚辰语气不善,但没法子,为了一家老小,他这张老脸也只能豁出去了。
简老太爷道:“大侄子,要不,你给他们下道命令,免了我家的府卫充军,也免了田地税赋?”
这是风国的惯例,有关系的人家受优待。可以免税免征徭役,让那些没有关系的百姓添补数量。
简老太爷以为,只要自己亲自过来和外甥说一说,自家家族就能过了这一关。
金蔚辰看着他笑了笑。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到现在。都是金蔚辰坐着,简老爷子站着。
金蔚辰没让坐,作为客人的简老太爷没有贸然找座位坐,以老迈踹,简老太爷没有打算尝试。
从头到尾。简老太爷都是好言好语的说话,不敢有分毫冒犯金蔚辰的意思。
因为简老太爷知道金家规矩大,尊卑等级分明,下位之人即便年纪再大,想要撒泼,却也是不行的。
更何况这书房根本没有其他座位。
论辈分他比金蔚辰大,但论地位,金蔚辰完全可以随便捏死他和他的家族。
金蔚辰悠然道:“大舅舅,你是我亲舅舅,我娘的亲哥吧?”
简老太爷愣了愣?有些懵。不知金蔚辰为何突然说出这句话。
他自然是金蔚辰娘亲的亲哥,这没有怀疑的必要吧?
简家大孙子和二孙子,头低着,但额头已经流出了汗。
他们真想转身就走,但是,简老太爷不走,他们如何走?从进了金府,看下人们并不谦恭的态度,他们就知道今天的结果肯定不会太好。
现在看金蔚辰这样子,他们就知道白来了。
简老太爷虽然懵。但还是点头道:“我自然是你亲舅。”
金蔚辰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接着道:“你侄子现在缺钱缺兵,难道你不尽点长辈的义务。帮帮你侄子?”
简老太爷这才知道刚刚那句问话纯粹是个坑,金蔚辰在这里等着他呢。
老家伙也不是吃素的,说道:“大侄子的忙,当舅舅的自然要帮,但是即便帮忙,也不能让简家没有活路吧?”
即便是亲侄。也不能为了自己的事要了简家人的命吧?
简老太爷老奸巨猾,将这个简单的破财问题上升到了简家生死存亡的问题。
仿佛金蔚辰不答应他,他家就没活路了。
这问题已经上升到了道德层面。像金蔚辰这种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也不能不讲道德吧?不讲道德名声坏了,可就没人为他拼死拼活了。
金蔚辰点头,微笑道:“政令没说要简家全族的命啊。”
简老太爷早就想好说辞,连忙道:“那些府卫,若是被征调,谁来保障简家老小的安全?还有田地,抽了税赋,我一家老小怎么吃?恐怕连喝粥都不够,只有饿死的份。”
饿死?金蔚辰想笑,但是因为端着架子就没笑。
他是大家族的家主,自然知道大家族的情况,谁没有点金山银山堆着,就算是全家什么都不干,睡着吃,吃上三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些豪门贵族,从风国统治开始就是各地方的霸主,税赋不缴或少缴,服兵役徭役更是没有他们什么事。可以说,风国的政令到了地方上就完全变了样,十分若是能剩一分,也算不错的。
豪门敛财是从多方面的,国库里,百姓身上,差不多是达到雁过拔毛的地步。若是哭穷,还真轮不到这些人哭。
这也是风国富人越富,穷人前途黯淡的根本原因。
老皇帝生前就管不下来这些尾大不掉的贵族门阀,现在风呈瀚登基,天下四分五裂,更是管不下来。
现在,苏清影突然施行这条动摇豪门富贾利益的政令,自然遭到多方反对。
这政令跟穷人没关系,损害的是富人贵族的利益。
因此,富人贵族跳起来了。
其实这些世家之所以这样,也是由来已久的。
风国官府不给力,豪门世家已经习惯养打手保卫自己的财产了。如果没有护卫打手,一个世家都有可能被一伙强大灭门。这种惨事有好多次,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