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感激地向她行了一礼,拿了碗匆匆回去了。
“我怎么觉得哪里见过她呢?”竹墨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连她的主子也眼熟得很,似乎哪里见过”。
她的膝盖还没完全好,这时站的久了便又隐隐痛起来,竹墨摇头去拿林挽月要的羹汤。脑中电光一闪,她忽然想起来几个月前在王尚书府上遇见的那个蓝裙子的女子,是她?
锦绣尚不知竹墨想起了她们的那次会面,她细心给云瑶冲好红糖水。云瑶捧着红糖坐在床上慢慢喝,她在一旁忙忙碌碌。
“你忙什么呢?”云瑶看了一眼,她在收拾那些绣品。
“我把它们收起来,这几日你不能动针线”,胳膊上伤口那么重。必须好好养养。
云瑶也发愁,她这伤必须要耽搁好些天,看来恢复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日夜忙碌了。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隔墙的凤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不喝”,凤萧转开头,坚决拒绝那一碗墨一样且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药。
王七跟了他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自家主子最讨厌喝药,但是现在是任性的时候么?是么?!他简直想把这任性的脑袋拧过来,再一把捏开嘴灌下去,可是他不敢。
“公子,您就喝了吧。药虽然苦但是它有疗效啊,您看您,胳膊都动不了了,您打算每天甩着个膀子跑来跑去?”
凤萧动作一僵,想象一下那丑样子,他就无法忍受,但是要喝这么苦的药……
“你让他们给我搓成药丸”,他转过头吩咐。
“哎呦公子您就别为难他们了,大夫开的药方这帮粗汉子能给您熬出来不要糊了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还搓丸子。您信不信他们能直接把草药揉成一大团送来?”王七为难的端着药苦口婆心。
凤萧当然信,他手下的那几个有多笨他当然知道,让他们给他泡茶他们都能直接一壶水煮半缸子茶叶端来,一杯茶苦的像中药。
凤萧为难的看着那碗药。“真的要喝?”
“当然了,公子加油!”王七加油鼓劲,一边把碗凑近他的嘴。
凤萧张嘴来喝,却下意识吸了吸鼻子闻了一下,“呕!”
王七赶紧收手,那一碗药差点全部倒在凤萧脖子里。
“公子您喝药就喝药。闻个啥啊!”王七气得直拍桌子,又在凤萧冷冰冰的视线下摸了摸桌面,“这桌子质量好哈”。
“胆子肥了,敢在爷面前拍桌子”,凤萧不满地咕哝,又骂道:“喂爷喝药!”
这下再没出意外,凤萧一口气喝下了那堪比杀伤性武器的药,胳膊无力不能捏鼻子,于是他极力忍着想要吐的感觉,王七欣慰地看他喝完了才说道:“还是公子厉害,我的那一碗没这么难喝都让我喝了好久,还吐了半碗”。
“为什么你的不苦?”凤萧难受地吐舌头,听见他这样说好奇地问道。
“这碗熬糊了啊”,王七放碗的动作僵住,慢慢转头看向凤萧。
“公子我错了……”
凤萧没说话,只是闭着眼躺回去,无比沉默。
“公子我真的错了”王七就差痛哭流涕了,他不该啊!!!怎么心里藏不住话呢???
“你哪里错了?”凤萧没有睁眼,只是语气清淡地问道。
王七正色,一五一十数了起来,“属下不该昨日支开暗卫独自跟上去”。
他小心翼翼看了凤萧一眼,凤萧没说话,于是他又说道:“属下不该戒行不足,以至于中了那药”。
“还有呢?”
“属下……不该……不该”,王七语结,“公子,没有了”。
凤萧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最不该就是自视甚高,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王七面色大变,垂下头去,“属下愿意回去重新训练!”
“再等等”,凤萧闭着眼,王七点头,听见他又说道:“等我能活动了熬药给你喝以后,你再回去重新训练”。
“公子不要啊……”
“你去看看姚芸有没有好点”,王七领命准备离开,凤萧又说道:“算了,等会儿你送我过去”。
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节奏吗?王七笑眯眯地点头,“好嘞,公子先睡会儿,等会儿属下亲自送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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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见过她?”林挽月摆弄着手里的古琴,有些心烦意乱的随意拨了两下,清脆的声音响起,她却一伸手重重按上去,声音立刻消失在掌心。
“你从哪里见过她们?”
竹墨跪在地上,脸上是红肿起来的掌印,五指清晰可见,旁边的嬷嬷揉着手等着她,竹墨红着眼眶低下头说道:“就是上次去王尚书府上拜寿那回,夫人想在湖边坐一会儿,她们先在那里的,后来走了”。
林挽月眯着眼想了好久,但是她一直目无下尘,一个偶然遇见的姑娘她又怎么能记得起来,她盯着竹墨:“你不是为了逃避惩罚才转移我的注意力吧?”
“奴婢不敢!”竹墨立刻磕头,“奴婢只是忽然想起她,觉得既然能去王老夫人的寿宴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只是一介绣娘,所以来告诉夫人这个消息”。
“很好”,林挽月点头,看见竹墨眼中如释重负的光,她说道:“既然你不是为了逃避惩罚,那……”
竹墨怔怔抬起头来,看见她微笑着,嫣红的嘴唇吐出几个字:“继续掌嘴”。
心腹嬷嬷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