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再没有闲情逸致欣赏风景,袁紫烟显得十分烦躁,有点被绑缚的感觉。
回到长安之后,袁紫烟安排吴王李恪先去赴任,同时还捎去了一封信给李治,想必能安稳消停一段时间。
李恪带着几分遗憾,他当然希望袁紫烟能一同进宫,万一发生突然事故,还有人能救他。可是见袁紫烟并无回去的意思,也不好劝说,只得只身入宫。
李恪入宫后,受到了李治的亲热接见,还有即将生产的弟妹武昭仪也改口叫三哥,几位小侄子作陪,一家人其乐融融。
但是眼前景象并未让李恪感到些许温暖,而是陪着笑脸和小心,唯恐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
太子李忠过来跟李恪见礼,当然是以尊师之大礼参拜,李恪并未托大,而是诚惶诚恐的尊称太子,而不是直呼姓名。
李恪的过分自律让气氛显得有些沉闷,酒自然也喝得不够痛快。李治郁郁不得欢,这就是手足之情吗,完全都生疏了。
为了打破僵局,武媚呵呵笑着问道:“三哥,听说义母和你一同进京,为何却不见她回来?”
“义母赶去望月山庄,暂时并无归来打算。”李恪连忙说道。
“呵呵,义母当真要放弃我等,乐不思蜀啊!”武媚开了句玩笑,李治并不当真,也笑了起来,对于义母能够在宫外安乐度日,也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乐不思蜀?吴王李恪眼前一亮,早就知道武媚是从小义母带大的,亲如母女,也许可以?
想到这里,李恪精神一震,但却露出颓废的神情,叹息道:“义母为国事操劳,纤纤瘦弱,令人心疼。但是义母有意从此留在宫外。倒也是朝廷的损失。”
果不其然,武媚露出诧异的神情:“怎么,义母不回宫了吗?义母只是宫外疗养而已。”
“听说义母疗养之地,环境清幽。而且还可以与朋友把酒言欢,对月当歌,确实要比宫中强太多。况且义母生性向往自由,生就了一双飞翔的翅膀,也许宫中的禁锢对她而言也太过残忍。”李恪煞有其事的说道。
“难道是义母亲口对你言讲?”武媚不甘心的追问。因为宫中她唯一的靠山就是袁紫烟,如果失去义母,真不知以后的日子该怎么熬?
武媚的兴致不高,晚宴彻底冷了,于是早早的散去,李恪也回去休息。
“媚姐姐,也许三哥误解了义母的意思,义母从来不会食言,一定会回来的。”李治安慰武媚。
“可是,这次义母只是让三哥带信进宫。她本人并未露面。”武媚忧心忡忡,“陛下,咱们凭心而论,义母又从皇室得到了什么好处?虽然是陛下义母,但后廷嫔妃多有不服,连声义母都不肯喊,朝中大臣更不用多说,什么后廷干政,牝鸡司晨,连我听到都觉得替义母抱不平。”
李治心头一沉。也觉得不是个滋味。按理说,袁紫烟现在是全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官居一品,位同太后。可是正因为她是个女人,以长孙无忌为首之人并不服气,也因为不是真正的太后,皇后多有嘲讽,甚至都不肯叫一声义母。
在李治的眼中,只有两个女人没黑没夜。不辞辛劳的陪伴父皇,一个是过世的母后,文德皇后,主内,为父皇操持家务,不知疲倦。另外一个便是义母,主外,有时父皇都睡着了,还能看到义母秀眉微蹙批阅奏折。
李治也早就把袁紫烟看做是亲生母亲一般,可是世俗的偏见带给义母的伤害,他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陛下,臣妾想明日出宫,把义母劝回来。”武媚想了想,坚定的说道。
“可是你这两日便要生了,如何能车马颠簸?”李治担心的问道。
“呵呵,难道陛下怕这个孩子生在宫外,又要遭人质疑不成?”
“怎会,这都是朕的骨肉。”
“求陛下恩准,武媚去去就回,不会耽搁。”
“这……”
“陛下,臣妾给您跪下了!”
“好吧!”
武媚心愿得偿,但却没有睡好觉,而是又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因为当夜,这个孩子已经等不及去接袁紫烟,武媚动产了!
虽然是第二胎,但是生产过程仍然不顺利,李治急的团团转,好在并无其他症状。第二天仍然是没有生下来,武媚已经筋疲力尽,但只要是睁开惺忪的眼睛,都会逼迫自己喝下大碗油腻的肉汤补充体力。
当夜,王皇后萧淑妃前来探望,得知武媚还没有生下来,便自告奋勇去烧香求佛,保佑皇嗣顺利生产。
而在佛堂面前,两个女人却是幸灾乐祸,恨不得武媚难产而死才好。
“姐姐,若是武媚死了,留下俩孩子,还真是可怜呢!”萧淑妃斜眼说道。
“哼,说不定留下一个,这个还不知道能不能露世呢!”王皇后冷笑道。
萧淑妃一怔,随即也呵呵的笑了起来,看来王皇后认养了儿子,也就不把武媚的孩子放在眼里。如果武媚真的难产而死,一个失去母亲庇佑的皇子还有什么地位?不过是早早的赶赴封地罢了。
两人说说笑笑,开心念佛。当然也有些风声落到了李治耳中,皇后和淑妃在武昭仪难产之际,依然是谈笑风生,冷石心肠。
第三天凌晨,随着朝阳的冉冉升起,李治再添一位粉雕玉琢的公主,武媚终于生了。
传来的哭声却是两个,一个是婴儿的,一个是武媚的,前者是初来人世惶恐不安,后者再为人母,辛酸自知。
御医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