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炎,你变了。”庄旖的声音气若游丝般。
变得,只是你吧。
什么时候,你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无助却倔强的小女孩了呢?
什么时候起,你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而我直到今天才发现呢?
闭了闭双眼,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直到为她打开了门,陈振炎也是一言不发。
“你在赶我吗?”泪水划过脸颊,庄旖目光盈盈,“就为了那个女人,你要赶我走!”
见他还是没有言语,庄旖握了握拳,直盯着他。
她要答案,她不相信会有人能在短时间内,破坏掉他们近十年的感情。
却万万没有猜到那个人,恰恰就是她自己。
“不为任何人。”陈振炎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终于开口,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只是明白了一些事而已,旖儿,我们其实从来都不了解对方。”
“那她就了解你吗?”庄旖咬了咬贝齿,“你就了解她了吗?你连她倒底是谁都不知道吧?”
施旎是吧,从杭州跑出来打工?
还是根本是来找她的那个贱人母亲?
她应该早已知道徐幼兰就是她母亲了,却不作声,是要干什么?
想到徐幼兰曾经不止一次流露出对这个亲生女儿的疼爱,她庄旖就恨得牙痒痒。
如果一旦让徐幼兰知道,这个女孩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的话,一定会去找她,甚于会……
到那时,势必会影响到她这些年来的苦心布局,说不定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庄凌过半的股票还在徐幼兰手里。
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定要在她们母女相认前,做点什么!
觉得这样很好玩?我不会拆穿的。
施旎,你想玩是吧,我陪你玩到底!
庄旖目光一凛。
谁也别想夺走她想要拥有得一切。
“真不知道你在说谁?”陈振炎根本没心听她多说。
谁也别想夺走她的一切,尤其是他。
“振炎,你是傻瓜吗?”庄旖凝望着他,喃喃道。
我怎么爱你,你看不到吗?
“是!”他直截了当,也另有深意。
“……”怔了许久。
庄旖内心的排山倒海,没有在脸上泄露丝毫,她还是睁无辜的双眸,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声音凄凄,“振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的讨厌我了,可是,我不会放心上的,”继而就是甜美一笑,“我走了,振炎,过几天再来看你。”
跟以前道别一样,她掂着脚尖凑上去亲他脸颊时,他虽然没有回应,却也没有闪躲。
就知道他不会突然变得如此绝情。
她要一直留在他掌心。
也一定会做到的,她相信。
说到徐幼兰,自从生日宴后,整个就变得心事重重起来。
那幅人物画像一直放在凌家的大厅最显眼处。
为人母亲的,谁也不会想要真正抛弃自己的孩子,而她却是这样做了。
每当,在梦里看到女儿奔跑着追赶她的身影,伴着一声声稚嫩的呼喊,跌跌撞撞的好似就要跑近,却又突然消失时,她总会惊醒,然后又是一个不眠夜,十几年来都是如此。
多少个无眠的午夜,她常常想像着女儿渐渐成长的模样。
常常想像着她,高高兴兴得跑到自己面前笑着呼:“妈妈。”
想她是否已经上学?是否长高,会长多高?是否工作?日子过得苦不苦?她走得时候,施怀璋几乎一无所有,想到这个曾经的丈夫,她反倒没什么可愧疚的,当初嫁他,也不是她的意愿。
她只是觉得太对不起女儿,恨自己当初没能力把她带在身边,如果把她带身边的话,她会一心培养,就跟凌智欣、庄旖一样,成为优雅的女孩,到如今,早就是婷婷玉立的名媛了吧。
然而,更多的时间,她都会被一阵阵心悸扰乱这样美好的遐想,就像现在这样快凌晨了,还干坐在大厅里发怵。
一生里有两个躲不过的恶梦,一个是离开女儿,一个是……
“妈咪,你怎么坐在这里?”庄旖从外面回来,看到她坐在大厅里,几乎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徐幼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跳了起来。
看着她惊惶失措的表情,庄旖心头就是一个激灵,暗暗讽道:“该不会是亏心事做多了,晚上睡觉做恶梦了吧?”
当然,她早已把内心跟外在截然不同的表达,练就得滴水不漏。
只见庄旖连忙过去扶住徐幼兰,担心之色一目了然,“妈咪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好差。”
“刚刚又做恶梦了。”徐幼兰定眼看清,才算平静下来,抚着胸口顺气,“旖儿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去看一个朋友,妈咪呀,你这么晚了,还坐在大厅里,会着凉的。”庄旖关扶着她坐下来说,“你可以叫我或者大姐陪你呀。”
“妈咪知道你们孝顺,可总不能老叫你们陪我吧。”徐幼兰欣慰得笑着抚她的头发,“况且,你跟智欣都正好不在,你爹地跟大哥就更不用说了。”
庄旖知道凌家父子喜欢在外面花天酒地,可凌智欣这个时候也不在就很奇怪了,“大姐也出去了?”
“是呀,振辉一个电话,就风一样的去了。”徐幼兰微笑着摇头,对这个大女儿倒是真心疼爱,“也不知道女孩这样会吃亏的。”
“妈咪呀,现都什么年代了。”庄旖嘴上说着,心里却讥笑她十几年前就跟人私奔了,还说别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