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楼,在苏州城里也是出了名的。达官贵人,显要商贾,大凡有头有脸之人请客吃饭,这也是首选之一。二楼雅间,宽敞明亮,临窗对饮,甚是惬意。楼下又是王福楼花园,花香四溢,满鼻清香。
王富泉却把房间定在一楼。他要得菜,不够二楼标准。他除了要个猪头肉,也就是黄瓜花生米外加几个随意小炒而已,并不敢定大菜,这得花多少钱?!
三爷心里清楚,这样的场所,别说他一个农民,就是自己的这帮在衙门里当差的哥们,请客吃饭,若不是贵重客人,谁选这么好的地儿?
而磊哥觉得,请客的菜,寒碜了些。又想到自己这也是不掏钱的,对方又是个乡下人,将就些。
于是四个人坐下,桃花不会饮酒,就看着他们说话。
一壶酒下肚,话题也就开了。王富泉在外面走动的,外场人,话也会说。三个就推杯换盏,聊得热络。酒至酣处,互相称兄道弟。桃花拘束些,拿筷子挑上几根,浅浅地品尝,只看着他们吃。
王富泉借这个机会,问起紫鹃所犯何事?
“你还不知道吧,贾家如今出事啦!听说这会子贾府上下几百口人都关押着呢。要说这位姑娘早先出来,跟贾府已没有了瓜葛。只是该她倒霉。贾府有位亲戚是小姐,也是朝廷要抓的人。前些天经过这里,是来找这姑娘的。据说她原是这姑娘的主子,死过一会,被什么道人又救活来。真是奇事!就说那天我们例行公事,上面也是让注意这么个小姐的。找她不着,可巧她倒送上门来。被我们给抓起来了。却在押往京城途中,逃跑了。如今老爷让拿了她去,做个交差。至于怎么处理,就是老爷们的事情了!”喝了人家的酒,三爷倒是响快人,一口气就把这事情给说完。
“噢!是这么回事啊?!”王富泉深思了会儿。三爷磊哥喝的正兴起,两个人猜起拳来。
“三爷,依你说······”
“乍还这么外道呢,叫老三就行了,啊!”三爷涨红着脸,输了一拳,一仰脖子喝了一杯。
“哎,那三哥,磊哥,依你们的经验,那这紫鹃会不会判刑啊?”王富泉四十多岁的人,比他们都大,却要这么叫,也显得对他们尊重些。
“依我看呀,她这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来贾府的事,就与她无关。那位小姐要是半途没有逃走的话,她该干嘛干嘛!只是现在小姐跑了,怎么办?这位小姐又是来找她的途中被抓的,总得抓她来在这事上查查,问问清楚吧!为什么来找她?!”磊哥看上去酒量不错,喝到现在,并不像喝酒的样子。
“也难说,这事可大可小。”三哥打了个饱嗝,“她是你什么人啊?”
“噢,都是姓王,也不是我的什么人。就是一个庄上的,她家又没有什么人。乡里乡亲的,又是个女孩子,就是问问,关心关心。”王福泉道。
“这二位官爷,我可以见见她吗?”桃花拿捏着嗓子,小声问道。
“她是你什么人啊?”三爷没有回答桃花,却问王富泉。
“噢,她呀,是我的堂侄女!我跟她爸爸都是一个爷爷下面的。她呢跟紫鹃邻居,平常姑娘家说些话儿,如今跟我来就是想看看她。”
“噢,是这样啊!”三爷转脸对磊哥说,“看看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来一趟,让她见见。又不是什么重犯!”磊哥说,“这事情包在我身上,我包你等一下见着她!”
“那就多谢了!”王富泉忙端起杯,“来来来,我敬二位!干啦干啦啊,杯里都不许有酒!”
吃完饭,两个衙役带着他们两,在门口打了招呼,直接进去了。王富泉没有跟桃花一起去,他坐在偏房跟衙役套近乎。
“桃花?!你怎么来了?”紫鹃见是桃花,喜出望外。在这里都几天了,心里直打鼓儿。也不知结果如何,没有人来问她,只是每天有人送饭来。
衙役打开门,让桃花进去说话。桃花把听来的话一一说了。
紫鹃震惊,半天说不出话来。贾府被抄啦?那宝玉袭人平儿鸳鸯还有些姐妹······
桃花又说:“我听说贾府被抄本与你无关,只是听说来了位你以前服侍过的小姐,叫什么玉的······”桃花抬头看房梁想着。
“黛玉?!”
“对对对,叫黛玉的来找你。就要到我们庄上了又被抓······”
“啊?小姐还活着!”紫鹃打断桃花的话,眼泪忽然间下来,激动的语无伦次,她抓住桃花又哭又笑地摇晃着,“小姐还活着?真的吗?你别骗我!她就活了。她没死,阿弥陀佛,她怎么就活着!她来找我?不许骗我呀,桃花,我受不了的!老尼姑救活啦,不,老神仙,哈哈。活着,桃花,小姐还活着!呜呜呜······”
紫鹃捂脸哭了一会儿,放开桃花,又兴奋地在屋里来回走着。“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我要见小姐,我要见姑娘!”
桃花看紫鹃激动成这样,失去往日的凤仪。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只是看着紫鹃来回走着。
“桃花,你告诉我,小姐现在在哪里,啊?你快告诉我呀!”转了一会,紫鹃稍稍冷静了些。
“听说被住后被押往京城途中,跑了!”
“啊?小姐也被抓了?跑了?”紫鹃思量着,象是自言自语道:“她那样的身体,怎么会跑?平日里大风都能把她给吹倒!她能有力气跑?她会去哪儿?”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