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回到厨房,煮上红薯粥——没办法,家里米缸快见底了。
这时候,立夏和陈氏也过来厨房了。小寒很高兴,忙告诉哥哥要怎么洗猪下水:先将肠翻过来,把里面的油及脏东西全部摘干净。然后多放点盐,揉搓几遍,再用加了醋的淘米水清洗,最后用清水冲洗干净,这样洗出来就没有异味了。
立夏听了,点头表示明白,把盆端出去清洗不提。
这里小寒再让陈氏把大骨头砍了,搁锅里煮上,自己去外面拿了两个萝卜,切成大块放到锅里和排骨一起炖。
何牧放下柴火从家里过来了,小寒不客气地指挥他杀鸡——因为自己不敢杀。
只见小寒一手抓住鸡的腿,一手抓住翅膀,何牧抓起鸡头,把脖子上的毛拔净,用刀不轻不重地割了一下,把喉管割断后,拿了个装了半碗清水的碗接鸡血——这样能使鸡血凝成块。鸡使劲挣扎,扑扇着翅膀、蹬着腿,想要逃走,小寒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抓着。何牧见状赶紧帮忙抓住翅膀,过了一会儿,鸡血流完了,鸡最后抽搐了一下,头无力地垂下来,彻底地咽气了。
小寒长吁了一口气,虽然有点小残忍,但为了自己的五脏庙,说不得只好如此了。
接着小寒提来开水,把鸡全身烫了一遍,然后开始褪毛。
“婶子今天怎么样了?”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起来。
“好些了,中午出来晒了一会太阳,我走之前给她做好了饭,她也能自己热来吃了。刚才还在家给我补衣服呢。我看她精神还不错。”何牧笑着说道。
“刚开始也别太累了,我知婶子着急,但欲速则不达,还是要循序渐进,以身体为重。”小寒忙叮嘱道,何牧点头表示知道了。
鸡毛都褪完了,何牧给鸡开膛破肚。小寒又教他怎么把鸡肠等杂碎收拾干净:拿一根筷子插进肠里边,把它翻过来,然后用盐使劲搓洗几遍。
何牧依言收拾着,小寒则把鸡尾巴上几根漂亮的长羽毛收集起来,说是要zuò_jī毛毽子。想了想,她又把其它鸡毛也收起来,准备用开水烫过晒干后zuò_jī毛掸子。这可是野鸡毛,比家鸡的毛好看多了。
何牧瞅着少女仔细算计着这些过日子的琐事,带着浅笑的脸庞散发出莹润的光泽,不由得一阵失神。
等立夏把猪下水都洗干净后,小寒把葱姜蒜和辣椒备好,按照前世的记忆,来了个青蒜辣炒肥肠、爆炒肝尖,然后把猪心猪肺猪肚一股脑儿放锅里煸炒,加水再加点酒、酱油,烧开炖到肉质酥烂,再撒上点香菜,做成一道“全家福”。
这时候大骨头炖萝卜也好了,掀开盖,香气扑鼻。
眼见天色已发黑了,小寒赶紧把何牧已经剁好的鸡块和土豆炖上,另外还做了一锅鸡杂汤。
一番忙碌后,菜已经差不多做好了。厅堂里点上了灯,陈氏让何牧去把他娘也请了过来陪客。
张氏穿得严严实实的在何牧的搀扶下过来了,众人见面后又是一阵问候声、寒暄声。
陈氏把桌凳摆好,小寒就把做得的菜端上了桌。林进财把酒拿出来,给妻弟倒上,何牧和立夏大了,两人也被允许喝点酒,春分也想喝,被陈氏喝止了,他不满地撅着嘴。
满桌的饭菜真是色、香、味俱全,春分、小寒他们几个小的早已经饥肠辘辘,闻着饭菜的香气不断吞口水。
好不容易等爹敬过一回酒,说了声“大家吃吧”,春分几个便毫不客气地猛夹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平时可吃不到这么丰盛这么好吃的菜。
几个大人看到孩子们的吃相,不禁失笑。
虽然菜很好吃,但他们当然不好去和孩子们抢菜,于是慢悠悠地喝酒、吃菜、聊天。
因怕张氏吃不习惯辣的菜,小寒特意给她做了个鸡蛋羹和醋溜白菜,再让她多喝点骨头汤,说这个有营养。
张氏笑眯眯地应了,开玩笑说她像个管家婆,将来肯定是贤妻良母,不知道谁有福气娶了去,众人哄笑起来,外婆胡氏笑得最开心。
小寒被闹了个大红脸,装着赌气,埋头吃饭不吱声。
陈氏见状,忙岔开话题,问起自己的侄子清明和侄女小雪怎么没过来玩。
小寒听了,心里忖道原来陈家表兄妹和自家的孩子一样都是按节气来起名,这真是雅俗共赏了。
赵氏便说儿子在私塾念书,女儿小雪被她外婆接去玩了,要到年前再送回来,又说起儿女念书、生活的一些趣事来。
何牧难得看见小寒的小儿女情态——这段时间她说话、做事总是给人一种成熟的感觉。何牧心里发笑,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只一边和立夏、春分说笑,一边暗暗观察着她。
小寒早已经不当一回事,她不住嘴的吃菜,祭祀自己久违荤腥的五脏庙。
酒足饭饱后,春分摸着圆圆的肚子直喊撑,坐在椅子上不愿动弹,大家也都吃得心满意足。
“今天的菜味道真好,跟肉一样好吃。小寒的手艺都赶得上大厨了。尤其是那全家福,这个名字起得好,今天我们那么多人在一块吃饭,可不就是全家福嘛。”外婆笑眯眯地说道,越看小寒越满意。
“没想到猪下水也这么好吃,小寒你是怎么弄的?平时我们怎么洗都有一股臭味。”赵氏知道今天的菜都是小寒做的,很惊讶。
小寒忙细细跟她说了做法,又说大骨头炖汤很有营养,尤其是老人和小孩吃了更好。赵氏听了表示回去后也照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