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烧了一大锅水,全家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把一身的霉运和疲惫都洗去,然后心满意足地爬上床。
还是家里舒服啊,小寒抱着柔软的被子,挨着柔软的枕头,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林家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原来是县衙的师爷。
林进财乍见到师爷到来,大吃了一惊,以为又出了什么事。
“别慌,别慌。宋某是来给你们送银票的。昨天高仁和回去后,就命人送来了两千两银票,这一百两是你们的,另外的一千九白两,大人暂时保管着。这不,今天一早县太爷就命我来请林姑娘过去县衙一趟,商量办义学的事情。”宋子赞道。
“本来不该在今天打扰你们的,但老爷说,怕迟了耽误了孩子们上学,所以还是越早越好。这不,我只好一大早来打扰你们了。”
宋子赞今天的态度非常谦逊,脸上还带着笑容。能不谦逊吗?想想出门前老爷说的那番话,多年跟随的他怎会不知道老爷的心思呢。
小寒打心眼里感到不快,昨天刚从牢里放出来,今天就来催,连口气都不让人喘。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业绩吗。可想而知,这义学办好后,他肯定在上奏折子时,将所有的功劳都据为己有,最多在里面小小地提自己一笔。
小寒倒并不是想要什么功劳,就是不甘心为他人做嫁衣裳,白白给这个讨厌的狗官铺平仕途道路。前天,如果不是韩桂宁机灵事先想出计策,关键时刻拿出那封信,恐怕楚昭就要被污成谋反,这桩官司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虽然心里不高兴,小寒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先把他迎进来,茶水端上,然后才为难地说:“宋师爷,您也知道,我们昨天刚回来,我这还受着伤呢,脑子还有些晕乎乎呢。我这里倒是有一个轮廓,但具体的还没想好。这样吧,宋师爷回去后先回复县令大人,让他派人选好地址,一边建校舍,我这里一边就整理好思路,拿出一个章程来,到时候我再送去给县令大人审阅。您看如何?”
“这……可是县令大人说要姑娘今天就过去,姑娘不去,宋某不好交代啊。”宋子赞为难地道。
小寒不高兴了:“宋师爷昨天也看到了,我受伤不轻,失血过多,这会儿还头晕着呢。起码容我休息两天吧。您要怕不好交代,好说,我让我哥给您写个条吧。”
说完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扬声**分备好笔墨,就叫立夏按照自己的意思写了封短信,递给宋子赞,道:“恐怕这会儿县令大人等急了,我也不留您了。我送您出去,宋师爷您慢走啊!”
一边示意林进财过来掺着他往大门口而去,一边嘴里说着些客气的话,请他回去在县太爷面前美言几句等等,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宋子赞直到被送上马车才回过神来,不禁摇摇头,这小姑娘还真是厉害,自己真斗不过她。幸好她给写了一封信,还好歹有个交代,免得大人怪罪到自己头上。
“小寒,这样好吗?宋师爷不会生气吧?”林进财忐忑不安地道,“就怕他在县令大人面前说我们的坏话。”
“管他呢,我先睡一觉再说,好困啊!”小寒伸了个懒腰,就要回去补眠。她早晨被楚流香那熊孩子闹醒了,还没睡够呢。这会儿楚昭带他出去玩了,家里清静了,正是睡觉的好时机。
不过小寒今天注定睡不好了,大早上的就陆续有人上门,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来打听官司的事的。林进财和陈氏虽然不耐烦,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招待他们,把一些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可是那些跟着去看审案过程的村民们回去之后把小寒说得那个厉害啊,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所以邻居们的问话都是这样起头的:
“我听说,小寒当时是这样说的……”
“我听说小寒把那师爷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听说小寒被刺伤了,伤得重不重?”
“我听说高家陪了两千两银子,小寒都要拿来办义学?”
如此种种,其实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才是他们最关心的话题。
这办义学可是大事啊,对一些人来说,饭都吃不饱,送孩子上学那简直是想都别想。眼下却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让自家孩子免费上学,还不早点来跟林家套套近乎,打好关系,到时就来不及了。须知这义学是面向全县办的,僧多粥少啊。
他们心里还琢磨着,这义学是林小寒办的,她又是清河村人,别人不好说,本村人总不能不让去吧。所以话里话外就开始扯到办义学这上面来,问什么时候办,在哪里办,又说自家如何如何困难,能不能让家里孩子去等等。
你一言我一语,林进财急得满头大汗,只是推说自己也不知道。村民们哪里肯信,说你不知道,那叫你家闺女出来吧,这义学是她说要办的,她总知道吧。
小寒在屋里不胜其烦,就想出去。这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各位乡亲们,你们静一静,我妹妹昨天受伤了,因失血过多,这会儿还头晕着,正在屋里休息。请大家不要大声吵闹,以免惊醒她。关于义学的事,首先这是由县令大人决定的,就算妹妹拿出办法来,也要县令大人通过了才能实行。今天县衙的师爷也来问过了,但是妹妹身体欠佳,暂时没有精力去管这件事情。不过大家放心,过几天,我们会拿出一个详细的办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