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楼雅间,钱掌柜给韩桂宁倒了茶,把自己遇见王忠的情形说了一遍。
韩桂宁又听王忠叙述了这几年的生活,以及这一年逃难的经过。听完后,他不发一言、脸色平静,可是经常跟在他身边的韩春细心地发现公子抓着椅子扶手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指尖泛白。
母亲、奶娘夫妇、还有那些忠心的仆人,韩桂宁只感到无边的恨意。
良久,他站起来,扶起面前跪着的王忠:“血债终要以血偿!等着吧,会有那一天的!”
声音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不大,却铿锵有力,充满了力量和决心。在场的三个人听了内心都颤抖起来,一股热血冲向脑门,眼眶发热,抬头看着公子冷峻的面容,他们齐声应道:“血债血偿,报仇雪恨!”
三人的声音也不大,却冲向了云霄……
林家,小寒一大早起来,就惦记着自己的米粉试验。连早饭也顾不上吃,待做出米粉来就当早餐了,她心想。
她称出三斤大米,用水洗净晾干后准备磨粉,这才发现自家没有石磨。陈氏说整个村只有祠堂门口有,是全村公用的,过节时候村民们要做糍粑,就把米拿到那里去磨成粉,如果去的人多了,还要排队。
小寒便让父亲赶紧去把大米磨成粉。同时又交给立夏一个任务:给自己找一个圆形的大竹筒,在竹筒底端戳上十个小孔,在做一个带把手的木塞。
立夏知道小寒在琢磨新鲜吃食,也不问缘由,闷声不响地去做了。
小寒非常满意:自己这个哥哥是个实干型的人,并不爱说话,但交给他的任务总能圆满完成,太可靠了。
过了半个时辰,林进财回来了。小寒便请陈氏在一边指导,她要把米粉调成糊状,但不知加多少水合适。
陈氏看了看米粉的量,先加了半瓢水进行搅拌,小寒觉得太稠了,又让她加了点水,如此反复,终于调成不稀不稠的糊状,小寒非常满意。
然后她点上火,用米粉糊用蒸笼蒸熟,米粉就变成了片状。待冷却后再用刀切成筷子大小的条状,这就成了,这样制成的粉就叫切粉。
小寒很兴奋,连忙把昨日剩下的大骨头汤倒锅里烧开,把切好的瘦肉片搁进汤里煮熟,然后把切粉放进去,再放几片洗干净的青菜叶、切碎的红辣椒,出锅时撒上小葱,搁点切好的辣白菜,成了。
一碗碗香喷喷、色泽好看、又酸又辣的米粉端上了饭桌,全家人正饿得肚子咕咕叫,闻着香味不停咽口水。他们都知道今天早上有好东西吃,所以宁愿饿着肚子等待。
待大家坐定后,小寒宣布“开吃”,几人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小寒也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口送进嘴巴。米粉入口柔滑,汤鲜美而不腻,再加上辣白菜的辣味刺激,简直太有食欲了。
林进财和立夏都吃了两碗、连春分都吃了一碗半。只有陈氏和小寒饭量小些,一碗下肚,再把汤喝干净,便再也装不下了。
“真是太好吃了,小寒,你怎么想到做这个米粉的?”陈氏笑着问道。
“因为春分贪吃呗,所以我才想着好法子去做好吃的,好满足我们的小馋猫的馋嘴。”小寒戏谑地笑道。
大家都笑了,而春分不但不气恼,而且反而觉得自己也立了功。自己的馋就是姐姐发明新菜的动力啊,要是自己不馋,姐姐没有动力,全家人不就吃不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小寒不得不佩服他强大的思维以及厚如墙壁的脸皮,这也是一种能耐不是?
吃饱了,接下来半天,小寒又准备开始研究另一种米粉——榨粉了,这才是上回她告诉韩桂宁的与螺蛳有关的粉——螺蛳粉,也是前世她的最爱!
做螺蛳粉可比做切粉麻烦多了,小寒首先把十斤大米用水泡一个时辰,然后又让林进财去村里把大米磨成米浆——过完年,该让人给家里做一个石磨了,老去村里太不方便。
林进财把布袋套在木桶上,快速地推动着石磨,米浆便慢慢地流入到布袋里。磨完后,把布袋扎紧,回到家后把布袋搁在木桶把上,再在木桶的两边用扁担交叉固定,这是为了尽快沥干水份。
两个时辰后,布袋里的米浆水份都沥干了,形成了一大团米粉团。
接下来,把煮熟的米饭按五分之一的比例捣成米糊后,和沥干的米浆一块充分揉和,就得到了做螺蛳粉的米粉团。
然后,小寒让陈氏用大锅烧上一锅开水,然后把米粉团放入立夏之前做的那个竹桶里,接着小寒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推着木塞往下压,米粉团就从底部的小孔压出来,形成一条条圆形的米粉,米粉直接掉入下面装满开水的大锅里,烫上十多秒钟后就捞出来放到筲箕里。
筲箕是一种用竹篾编的淘菜或米的竹器,上面有许多细条小槽。
这种米粉因为要用力挤压,给榨出来,所以就叫榨粉。
立夏见妹妹很吃力,连忙体贴地接过去替她压粉,小寒见哥哥和娘两个人可以搞定,就着手准备螺蛳汤。
昨夜小寒已经把螺蛳用清水泡上,让螺蛳把泥吐干净。先把螺蛳捞出来沥干水,然后把锅烧热倒上油,倒入螺蛳,用葱姜蒜、辣椒、八角翻炒。约炒了十多分钟,估摸着螺蛳已经入味了,再倒入米酒,放入大骨头、盐,加上水用小火慢慢熬煮。得熬上五个时辰才好呢,今晚是吃不上了,只能等到明天。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晚了,小寒累得够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