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月不高兴,“开蒙?你是说……汤圆?”
再次听到自己额娘嘴里吐出这么个乳名,弘晗小阿哥望天无语,听到阿玛在给自己选开蒙的先生,他顿觉日子都灰暗了,禁不住想起前世额娘逼着自己看书、背书、习字的苦日子。
却见自己温柔的额娘见到丫鬟点头后顿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汤圆才多大啊,就想着开蒙。不成,彤情,你去和爷说,那些个古板的、满口教条主义。就会之乎者也的给我全部靠边儿站,还有,要开蒙,也要过了六岁,别给我整什么三岁就不是孩子了的想法。”
“主子”。彤情很是无奈,“奴才们哪里敢和爷这么说话,小主子开蒙还早呢,您有的是时间,不急。”
年秋月撇嘴,“哪里不急呢,我听说之前福晋生的弘辉阿哥,那是嫡长子,爷当继承人培养的,三岁就开蒙了。五岁就开始联系射箭了,我觉得那细胳膊细腿的,连个弓都拿不稳。偏福晋也是什么都依着爷,为了让小阿哥能得到爷一句赞赏,那更是拼了命地教导自己儿子,要勤学上进,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何必那么加压呢,爷本来就是那吝啬夸奖的,福晋就是太自私了。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让孩子这样……唉”,年秋月叹口气,“儿子最后没了。福晋再伤心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
“主子您就是什么都要多想想,弘辉阿哥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啊,您还要拎出来说说,福晋也是个苦命的,规矩可是实在着呢。奴才瞧着可比您守规矩多了。”孟氏笑着开口。
年秋月却嗤之以鼻,“笑话,规矩是人定的,还能被规矩给匡死了。”她拍着孩子的背,“我怎么瞧着汤圆比刚才更有精神了,玩累了不是应该困吗,瞧着棉袄眼都眯起来了。”
“等会儿就该困了”,奶娘笑着说。
年秋月点头,继续道,“姑姑,你跟我这么久了,莫不是还没有看出来,规矩这东西,就是个大框架,只要没有出圈,随你怎么折腾。福晋总以为自己是府上的女主子,一举一动都要有威严、守规矩下人们才会敬重,呵,下人们才不会因为这就尊重做主子的,宫里始终失宠的就不是守规矩的主儿了?还不是看你得不得宠。四爷宠我,下人们就要巴结我,同时还会畏惧我,因为我说话的分量和我的地位有直接联系。她们的荣辱悲欢和我的话又有直接联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主子英明”,孟氏笑笑,“奴才瞧着可不就是这样,福晋现在是连里子都不剩了。本来爷还顾全她的面子,谁知道她竟然对皇家子嗣下手,这可是自掘坟墓了。”
弘晗小阿哥突然大哭起来,年秋月忙抱着孩子开始哄,小汤圆却哭了起来,哭得天昏地暗,撕心裂肺的。
弘晗小阿哥其实自己也很不好意思,他明明是大孩子了,怎么可以和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呢,说哭就哭了,可是……真的想哭,由心底升起的心酸,有一种这样才应该是做额娘的感觉。额娘好疼孩子,以前的时候,他最羡慕的就是自己的小叔叔,密贵人从来没有像额娘逼自己一样得去让十六皇叔读书习字,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额娘望子成龙。但现在经过这世额娘的解释……弘晗小阿哥觉得世界观崩塌了。
弘晗小阿哥因此哭得稀里哗啦,哄着都费劲,年秋月觉得心疼,但和孩子有时候沟通……好费劲儿啊,不是饿了、不是尿了、也不是哪儿碰住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久久想不到问题的年秋月在惊慌之余也忘了去掩饰,竟然就直接开始给儿子把脉,奶娘这会儿也正在忧愁,哪里会像以前一样把头低下,于是,几双眼睛就那么直刺刺地看向侧福晋年秋月。
“也不是身子不舒服啊”,年秋月自言自语,“那这是怎么了……甄氏,魏氏,汤圆这种情况你们遇见过没?”
两人忙从惊讶中回神,纷纷摇头,“奴才们从没有遇见过孩子无故啼哭的状况,奴才有罪。”
“起来,又不是在怪罪你们”,年秋月挥手,“你们快想办法。”
两个奶娘赶忙开始出主意,孟氏也跟着出主意,年秋月却忽而开口,“姑姑,该不会是我这屋子里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吧,快快,彻底搜查。”
“可是,主子,您这屋子都是每天检查过的,若是再动人手……可不是简单的,外面每天都多少双眼睛盯着您呢,也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呢。”
“没事儿,顶多说我也就这点儿能耐,我不怕他们说,一时间丢一点儿面子算什么”,年秋月微微一笑,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在意。
弘晗小阿哥这会儿却不哭了,小肉手擦了擦自己的泪,竟然朝着年秋月伸出了手,那样子竟然是想要抱,大家很是惊奇,“主子,不哭了,不哭了。”
年秋月这才松口气,“可算不哭了,你们还是得查,我还是不怎么放心。”
“是”,听她语气坚定,几个丫鬟也只好应下,年秋月对着魏氏和甄氏笑了笑,“你们两个出去后不用我教你们怎么说话吧。”
“奴才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小阿哥哪儿有些舒服,哭了几嗓子”,两个嬷嬷快速对视一下,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是聪明人”,年秋月颔首,“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和我儿子女儿一心,我不会亏待你们,要知道四个嬷嬷我只留了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