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一来,恭亲王就让人将这两张纸传下去,递给各位太医浏览了一圈儿,并说明了让他们来的原因,方太医仔细瞧了瞧,看了看上首的皇帝和恭亲王,“不知道皇上和王爷想让奴才们说什么?”
“能说什么,你们就说说这两张方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吧,到底哪一个才是更准确些的,朕瞧着两张方子除了细小的差别外几乎是一模一样,朕和恭亲王又不了解这医术上的问题,你们就仔细瞧之后说个一二吧。”皇帝慢条斯理地说,但细看,那眉眼间隐约有些狐疑。
知道主子要知道什么了,方太医和一干太医就都松了口气,还是方太医先开口了,”奴才仔细瞧了瞧这两张纸,上面一共是三个方子,这头一个两张纸是一模一样,第二个只有黄芪的用量不同,第三个方子倒是差别稍微大了些,有三味药都有所不同,而且一味药是用量不同,两味药是药材都不一样。奴才斗胆,凭着自己对医药的了解,认为这左手的那份儿比右手的这份儿更精确些。”
“左手那份儿是谁的?”皇帝蹙眉问道。
就有内侍上前瞧了下,“回皇上,方大人左手那份儿是侧福晋的笔迹。”
“哦?”皇帝挑眉:“年丫头,你不是说你那方子是当年神医留下的吗,怎么会不一样,莫不是你真的在欺骗朕?”他的声音似乎隐隐透着怒气,八阿哥听了,心里暗自觉得痛快,看向年秋月的眼神就透着谴责,“小四嫂,你怎么可以真的欺骗汗阿玛呢,这是欺君,罪不可赦!”
“八爷这么武断?”年秋月嗤笑了下,对着皇帝福了福身子,“汗阿玛,儿媳请汗阿玛同意方太医将当初向儿媳抄走的方子拿来一起瞧瞧,就知道谁故意欺瞒了。”
皇帝点头,“方润——”
“臣从侧福晋那儿讨来的方子一直随医药箱子带着呢,就在外面带着。”方润立即接口,李德全一挥手,就有小元子去取,不多时就拿着一张纸回来了,李德全接过,呈给了皇帝,皇帝看了眼方润,李德全就很有眼色地将那两张纸又给要回来,一并放在了皇帝面前的桌子上,皇帝和恭亲王凑上前仔细瞧了又瞧,年秋月收回视线,看向已经额头开始冒汗的神医,道:“先生,当初秋月遇到先生的时候,先生不是说已经无家可归,此生没有其他愿望那个,只想悬壶济世,让天下百姓减轻些痛楚吗?为何今日竟然....秋月实在是心痛。”
神医的眼神闪烁了下,皇帝抬起头,夸赞道,“倒是个有心胸的人,朕此生最敬佩的就是把百姓装进心中的人,心忧天下黎民,丫头啊照你这么说,这位先生也不是个平凡人啊,怎么会...你给朕老实交代,在何处遇见的这位先生?”
“汗阿玛,儿媳要说了,您可千万不要生气动怒,怒伤肝的。”
皇帝眼底快速飘过一丝疑虑,“这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了。”
“儿媳是在扬州遇到的这位先生,当年秋月身子不好,有人给出了个主意,可以去杭州的灵隐寺去求一求,很是灵验,就在这扬州城中,先生在坐堂诊病,秋月曾和先生聊过几句,先生每三年都会回扬州一次,给扬州的百姓义诊,因为....”,她看了眼上面的皇帝,“扬州是先生的故乡,先生的全家人都是死在扬州十日的动乱中的。”
皇帝的手此刻已经重重按在了桌子上,那老先生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震惊,但是没有说话,“你继续说”,皇帝的话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八阿哥顿觉不妙,“汗阿玛,没准小四嫂在骗您,她这人说谎成性,她..”
“放肆,朕让她继续说,你给朕闭嘴”,皇帝怒瞪八阿哥,八阿哥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眼皇上,只能闭嘴,但是看着年秋月的眼神很是不善。
“先生曾说,他是在襁褓里被人托付给一位大夫的,若不是这位大夫好心,他怕是根本活不大,因此他也想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不管天下怎么动乱,大夫总归是能救治人的。先生还说一时的动乱不可怕,只要出现明君,百姓的生活还是会过得很好,因此,秋月也不大明白今日他怎么就....秋月这条命是先生救回来的,还给先生也是无妨,只是...先生,您真的确定哄骗您说话的那个人就是最正确的人吗?”
皇帝的脸色终于暗了下来,八阿哥此时才终于意识到年氏的可怕,只要给她喘口气的机会,她就有办法颠倒黑白,他一见皇帝的眼神都狠戾了,忙开口道,”汗阿玛,你莫听信年氏的信口开河,她全是为了脱身胡说八道的,神医那么仁慈的人怎么会被人收买,这人分明就是个假神医啊。”
“是不是真假,一试便知”,一直似笑非笑的恭亲王终于开口了,他这一开口,连皇帝都看了过去,“皇弟有办法?”
“有一个想法,只有八成可行性,但还是可以一试的”,恭亲王看了眼底下的一干人,“既然是神医,自然是对十三阿哥的腿伤有些办法的,何不一试?皇兄,让这神医开个方子给老十三瞧瞧,用上几日瞧瞧有没有什么效果,我记得,八阿哥曾经说过这神医是假的,年丫头是和十三阿哥府做戏,方子就是年丫头瞎说的,说是跟着年希尧自小看医术,那正好,再让这丫头瞎扯一张方子出来,让太医院判断一下这两张方子哪个可行。”
皇帝想了想,很久才点头,嘴里却是道,“年丫头熟读诗书还好,这医术却是门深奥的学问,若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