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等这阵子风头平静了,爷若真是想我,倒是可以偶尔去清音小筑住两日,与皇祖母说说话也是好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汗阿玛最近可是没有给爷太多公务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汗阿玛最近没给爷太多公务,同样也没有给十四弟太多事情。爷瞧着,汗阿玛怕是对爷和十四弟起了疑心,倒是最近对十六、十八几个颇为器重。”四爷语气很是感慨,年秋月敏感地听出了里面的怅然。
皇帝年纪大了,越发忌惮起身强力壮的儿子来。虽说听着很搞笑,但看看之前那几个皇子的下场,可不都是让皇帝不悦了才有的事端,年秋月叹口气,“爷这话也就是在我这儿说说,发发牢骚罢了,汗阿玛近来身体欠安,爷旁的也不用顾着,都交给手底下人看着就是,只管在皇祖母和汗阿玛那儿尽孝就足以。十六阿哥和十八阿哥领的活儿都是琐碎的,瞧着是圣泉恩厚,让有些人眼红,爷都是个王爷了,还要这些无足轻重的事务,没得累坏了身子。”
她笑笑,见四爷似乎听进去了,“我倒觉得邬思道说的顶好,但凡家里有长辈的,到了汗阿玛这个年岁。岂不是都希望看到兄友弟恭、子孙孝顺,倒是不怎的重视人的能力,只要这人品行不差,又不是那蠢笨的就是了。”
“邬思道那老小子前几日还和爷说这些。爷听着也觉得有理。你这丫头,和爷说这些,也不怕爷给你个干政的罪名,冷落了你。”
“我是为爷好,爷若是这样小气性的男子,那算了。当我什么也没有说。”年秋月说完,将自己一转,就拿背对着四爷,四爷无奈,“你这还使上性子了?爷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呢。”
“等爷说什么了,可就晚了,我就连哭的地方都没了”,年秋月回身,不大高兴地喊着梧情,“梧情,吩咐厨房快些,呆会儿坤泰院醒了,你家主子爷还吃什么?”
她也不起身,只是做了个手势,指着门外,“爷快去用饭,我估摸着那院儿也该睡差不多了,我这一回来,怕是睡着的也该被奴才们喊醒了。”
四爷见她这样,也就不拆穿她傲娇的转移话题方式,拍了拍她,“爷去用膳,你且起来再梳整一番,好歹也是弘时娶媳妇,别让新妇看了笑话。”
远远站在一旁的云屏忙上前来扶着年秋月,又和锦屏一起伺候主子梳洗打扮了一番,年秋月就又看着精神起来,四爷瞧了眼,点了点头,“新妇敬茶,爷不好多呆,但是杨氏的规矩实在欠佳,杨家也有些做事不顾忌,为了以后不给咱们府上惹事,你今日好好敲打敲打她。”
“敲打她可不是我该做的,上有福晋这个嫡亲的婆婆,下有李格格是三阿哥的亲额娘,怎么也不该我去扮这个白脸儿啊,爷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我才不干”年秋月并不愿意应下。
“爷吩咐了,福晋身子不好,今日的敬茶就免了,改日让弘时领了杨氏去牡丹院敬杯茶就是了。”四爷慢条斯理地说道,“爷倒不是给你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也没让你多训诫,该说的说两句就是了,算是爷给你的机会让你长脸。”
“只怕有些人不这么认为,爷想让我在下人面前长这番脸面,我倒是觉得杨氏带进来的那个嬷嬷呆会儿怕是能让我没脸。”
“她敢!”四爷顿时冷了脸,“有爷在,倒要看看哪个奴才这么胆大。”
年秋月没有接话,她昨儿就知道了杨秀萍陪嫁进王府的都是什么人物,那管事的嬷嬷可不就是铺床摆妆那天管事的嬷嬷陶氏,大丫鬟带了两个,叫什么春草、春桃的,还有两个二等的丫鬟,原先叫什么不知道,只听说改了名儿,叫红香、红袖,听这名字,怕是将来想抬通房的,否则做什么和红玉、红缳那两个丫鬟一样的红字。
四爷用了饭,前边偏厅那儿也传来了消息,说是坤泰院的两位主子起了,已经离了院子向前边儿走去了,年秋月笑了下,同四爷一道也出了院子。
快到偏厅那儿时,遇见了耿巧琦,耿氏规矩地行了礼,一行三个主子进了前厅的院子。刚坐下,还没将凳子暖热,就有丫鬟挑起帘子,屋内的女人们就坐正了身子,年秋月也收起了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
见到弘时和杨秀萍并肩走了进来,四爷的眉头就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然而喜气洋洋的杨氏根本就没有瞧见,倒是几个格格看到了,心里就开始嘲讽杨氏。
弘时见到自己阿玛旁边坐着年侧额娘,愣了一下,就回神了,袍子一撩,恭敬地给上首的两人跪了下来,“儿子见过阿玛,见过年额娘。”
他这话让下边包括耿氏的脸色都不自然了,倒是四爷眼底滑过一丝深意,并没有生气,两人下边摆放的是两个垫子,弘时久不见自己媳妇行礼,皱眉,回头看杨秀萍,杨秀萍愣了下,却没有跪,反而开口了,“阿玛,嫡额娘呢?”
这话一出,四爷眼底幽深了两分,苏培盛忙开口,“福晋昨夜受了凉,今晨风寒更重了,起不了身,三太太还是快些行礼吧,再耽搁就误了时辰了。”
杨氏有些不大甘心地咬了下嘴唇,这才跪了下来,“儿媳给阿玛、年侧额娘请安。”就有丫鬟捧着朱红的托板近前,杨氏举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