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月的话音落,大伙儿就开始小声嘀咕起来,赫舍里氏的表情也有些崩塌,“侧福晋肯给佟家这个面子,光临佟家,真是佟家的福分,位置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就在戏台子正对的方向,您喜欢听昆曲。那个位置最是看得清楚,听得真切。”
“赫舍里夫人有心了。”年秋月仍然是不咸不淡,见赫舍里氏一指那个位置,她就径直走过去。见这二人招呼打完,其余的命妇们也便纷纷起身行礼,同辈的、晚辈的、地位低的、地位平等的,大家依次行完礼,这就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了。
年秋月这才坐好了位置。见赫舍里夫人走过来,她皱了下眉,“赫舍里夫人这是要做什么,我身边这位置难道不是李夫人的吗?你们府上其他人我可是都不熟悉的。”
赫舍里夫人这次是真的震惊住了,她没有想到年侧福晋竟然这么不给人面子,她想要说话,李四却扶着丫鬟手就过来了,“姐姐,既然侧福晋想要和我坐一块儿,这儿就由我陪着了。免得侧福晋不自在。”
赫舍里氏嘴角的笑几乎撑不住,“老爷说了要好好招待年侧福晋的,你一向说话没心没肺,自己府上姐妹不会同你计较,年侧福晋虽然是咱们的亲戚,但是也是王府的侧福晋,要敬着的,你可不要犯傻。”
“瞧赫舍里夫人说的,跟我是个瓷瓶一样,一碰就碎。我就喜欢李夫人的性子。率真直爽,赫舍里夫人不用担心,我又不是老虎,难不成还能吃了李夫人不成?”年秋月的话柔柔的。似乎在撒娇,但是眼神却明显有压迫感,让赫舍里氏的心跳都停了一下,心里骂道,谁说年侧福晋是个温柔讨喜的女人的,我怎么觉得这么恐怖呢。莫不是跟着四爷久了,整个人也都冷酷了?
“就是啊,姐姐,我和年侧福晋一直都是相见恨晚,侧福晋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姐姐多虑了。”李四根本不把赫舍里氏放在眼里,径直推开赫舍里氏,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一瞧两个椅子之间小几上的茶杯和点心,那眉毛就皱到了一起,“这是谁拿出来的杯子,真是丑死了,怎么配得上侧福晋的身份,换了。”
李四身边的丫鬟立即收起来这套茶具,年秋月只是看着,并不说话,赫舍里氏眼睁睁瞧着白玉瓷器被收起来,只觉得四周瞧过来的目光甚为火辣辣,让她脸色禁不住泛起红色。
“妹妹,这可是邢窑的白瓷,哪里差了?我可是听说侧福晋不喜欢那些花里花哨的东西,才从库房里拿出的这套茶具。妹妹却......”,赫舍里夫人一副痛心委屈的样子,李四却只是撇撇嘴,“姐姐,我做的都是为了府上好,年侧福晋来到咱们府上,那自然要事事都顺心才是,我曾经见过她喝茶,用的杯子可是四爷私窑里出的绫白瓷,咱们就不要自找难堪了,与其贵重的,还不如看起来雅致些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赫舍里夫人的美意,夫人找位置坐吧,我有李夫人招待就足够了。”
赫舍里氏暗咬一口银牙,心道,你让我往哪儿坐,眼下第一排的位置都已经没了,我总不能坐到第二排吧,那可是在这狐狸精的后面了,自家关起门丢人便罢了,为了孩子忍忍无妨,若是这么多的贵族在内,我还是被她三番五次落了面子,往后孩子出门应酬都会被人看不起。
赫舍里夫人心里暗自愤懑,却见十四爷府上来的一位侧福晋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一品大员的夫人就会意起身,“佟夫人,您坐妾身这儿吧。”她说完,就在后面一排找了个熟人身边坐了下来。
年秋月眯眯眼睛,十四阿哥的人?难怪,怎么,看着架势,起了拉拢赫舍里家的心思了?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赫舍里家的族长如今打的是保全家族的算盘,可不想要什么从龙之功。不过......当着她的面儿就想挖墙脚,未免有些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舒舒觉罗侧福晋,许久不见,你气色看起来还是挺好的,前些日子在宫里还不小心听到十四阿哥在宜主子宫里抱怨,说是府上姐妹之间争斗太厉害了,一个二个太会哭了,把他烦得直求九阿哥收留他一阵子,今日瞧着你的眼皮竟然一不红二不肿的,可见用的法子极好,不如和我说说,免得我们府上那几个格格因为被四爷落了面哭得没法子见人。”年秋月坐在戏台子正中央,左边就是十四阿哥府侧福晋的位置,她头一转,不用大声,就能让舒舒觉罗氏听个真切。
这些大家女眷都是精明的,一见气氛不对,就都纷纷压低了声音,只敢小声嘀咕两句,大多都是存了看戏的心思,必要时候可是要帮腔的。于是,一个两个的,看似在聊自己的天,却是都暗中盯着这儿瞧着呢。
舒舒觉罗氏的脸色不变,“年侧福晋说笑了,那定然是我们家爷又在宜主子面前插科打诨地逗乐呢,当不得真。”
两家自从闹得狠了之后,女眷们除了在宫里还称呼什么“小嫂子”“弟妹”什么,其他时候是连一点儿面子工作都不愿意做了。
“是吗?那十四弟可真是童心未泯,什么玩笑都拿来开,真是的,也不怕落了你们的面子,这自家打情骂俏、争风吃醋的事儿还是自己乐呵吧,舒舒觉罗侧福晋回府了可要劝着点儿,还好那日是我不小心给听见了,若是皇上恰巧到了宜主子那儿,十四弟还不知道怎么挨罚呢!”年秋月的段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