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雨水如期而至,淅淅沥沥。
穿过太平山,经过鄂州驿站,下一站就是红花谷。因为担心谷底积雨湿滑,几人打算在驿站稍作停留,待放晴后再走。
邬夜青五花大绑的不能露面,必须有人在车上看守,于是四人决定分成两组,轮流去驿站用饭、休息。
还没决定怎么分组,鸿鹄伸着懒腰,挽上欧阳晟:“晟哥哥,鸿鹄今儿可要好好吃一顿,前两天总吃干粮,肚子都不舒服了。”
不待欧阳晟答话,玄奕从后面一把揽住鸿鹄的肩头,不怀好意地笑道:“小少爷,本公子可是专治肚子各种不舒服,下去让本公子替你瞧瞧。”
鸿鹄一边挣脱玄奕,一边嚷道:“才不要让你瞧!本少爷没事。”
玄奕不由分说地把鸿鹄向驿站拖去:“没事最好,没事就陪本公子去喝一杯!”
二人打打闹闹间来到驿站,玄奕要了两个小菜,两个馒头和一壶热酒。
“只有这些吗?”鸿鹄指着面前的素菜,不满地发牢骚:“本少爷要吃肉!”
玄奕白他一眼:“吃荤容易晕车,知道不?你以为本公子不想吃?”
鸿鹄想起之前晕眩的痛苦,只得作罢,拿起酒壶准备倒酒。
玄奕眼明手快,抢过他手里的酒壶,没好气地道:“还喝?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
鸿鹄去抢:“你才死呢!本少爷命大着呢,把酒水还给本少爷!”
玄奕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于是改口道:“吃酒水会更晕,能把心肝都吐出来!”
鸿鹄眼皮翻了几翻,终于赌气似地拿起筷子抄起面前的小菜。狠狠往嘴里塞去,然后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不让吃,那不让吃,光吃素的,把本少爷当兔子养了?本少爷是看在晟哥哥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哼,晟哥哥是不会喜欢那个卖橘子的丑丫头的。你就不用白费功夫了!”
玄奕抬眼瞪他:“你莫名其妙地瞎说什么?”
鸿鹄瘪嘴:“别以为本少爷什么也瞧不出来?昨晚你明明醒了。却不出去换下晟哥哥,不就是看见那个丑丫头与晟哥哥在一起么?还有,你方才拉我出来。不就是想让他二人单独在一起么?不过我告诉你,这样做都是白费功夫!因为晟哥哥与我姐姐青梅竹马十几年,早已情投意合,二人成亲是早晚的事!”
玄奕抓起一个馒头向鸿鹄说个不停的口中塞去:“快吃吧你。罗嗦!”
玄奕与鸿鹄吃完,回到马车后。欧阳晟与月溪来到驿站。
二人正吃着,一个手持摇铃的灰衫婆婆走进来,灰衫婆婆身上挂着一条长布袋,一看就知道是个小贩。
“哎。卖什么的?”驿站都是落脚的过客,这会儿雨正大,大伙儿都无聊得紧。来了一个小贩,倒也能解解闷。
灰衫婆婆听见询问。看向那人,原来是一位大汉,于是道:“老身卖的都是女儿家的东西。”
大汉听了,也不多言,又与他人闲聊起来。
灰衫婆婆转了一圈,看见月溪,笑着走过去:“老身卖的东西倒是与这位姑娘挺合适。”
月溪客气地回道:“小女只是路过,不打算买什么东西,谢谢婆婆的好意。”
灰衫婆婆道:“姑娘路过,老身也是路过,老身与姑娘竟能同时路过这个驿站,可说是有缘得紧。姑娘若不介意,不妨一看,老身的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
欧阳晟见她能言善道,于是道:“反正也无事,不如拿出来看看吧。”
灰衫婆婆把手伸进布袋里摸了一摸,掏出一支珠钗,递给月溪:“姑娘瞧瞧这支珠钗如何?”
月溪原本只打算敷衍地瞧一眼,没想到却移不开眼睛了。
那支珠钗通体晶莹剔透,洁白光亮,一看就是上好玉石制成,不过真正令她心动的是,这支珠钗仿佛是为她度身定做一般,钗头被打磨成上弦月的样子,钗身则雕有水波纹理,配上精致的做工和无瑕的玉质,月儿和溪流跃然眼前。
灰衫婆婆见她爱不释手的模样,知道她动了心:“姑娘,怎么样,老身这东西不错吧。”
月溪问道:“多少银子?”
灰衫婆婆伸出五根手指。
“五两银子?”月溪想到这样的货色应当不会便宜,于是往大了说。
灰衫婆婆摇头。
“五十两?”月溪惊道,要知道五十两对于一支珠钗来说,可说是离谱了些。
灰衫婆婆点点头:“五十两黄金,少一两也不卖。”
月溪咧嘴,还黄金列!大哥辛苦一年,也卖不了这么多钱!月溪把珠钗还给她,干干地道:“小女不要,婆婆再去问问他人吧。”
灰衫婆婆一脸失望,收起珠钗,喃喃道:“这么好的缘份不要,错过可就没有了。”
月溪不理她,埋头吃饭。
欧阳晟也没开口,灰衫婆婆又磨蹭了一会儿,见无人搭理,也就走了。
二人吃完,又坐了一会儿,分别出去更了回衣,待雨小了些,返回马车启程。
到红花谷时,已是正午,雨后的日头尤其强烈,阳光直直射入长满红色花株的泥土里,激起浓浓香气,萦绕不散。
欧阳晟定定心神,全神贯注地驱车驶入谷中。
月溪微撩起窗帘向外望去,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红花谷!此时虽非花朵成熟之际,但那红色的花骨朵、红色的花株,再加上砖红色的泥土,也足够晃得她两眼冒火。偶有几片绿色的枝叶隐藏其中,不仅冲突不了大面积的红色,反而把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