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出现幻觉了,脑海里有一张脸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待她回神时,这张脸已经在她面前放到很大。
“鹤鸣!”窦妙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鹤鸣居然出现在了落霞苑。
鹤鸣一脸的嬉皮笑脸,道:“果然是二小姐,小的还以为看错了。二小姐这是来陈府做客的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窦妙净简直高兴坏了,恨不得能跳出窗去狠狠亲他一口。她哈哈笑着道:“你快把我弄出去,我快疯了。”
“小的见您倒是挺高兴的。”鹤鸣笑嘻嘻地说道,“您等着。”说着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再出现,是哐当一下踹开了房门。
窦妙净欢天喜地地跑过去,才看过鹤鸣放倒了一院子的老婆子。她赶紧说道:“芍月还有芍月,芍月被打晕了,我不知道被关在了哪里。”
一听还有芍月,还被打晕了,鹤鸣真的生了气,道:“怎么能够对姑娘家动手?这陈家的人,太不是个东西了!”说着就让窦妙净在这里等一等,他自去找芍月去了。
还好落霞苑不大,在一个小房间里找到了芍月,鹤鸣扛着回来,就要带二人离开。却听院子里一声大喝:“谁胆敢在此造次?”
是陈煜扶着陈大太太回来了。
窦妙净心中“咯噔”一下,暗暗想着不妙,这件事她其实最不想把顾行扯进来。他是京城顾家的人,顾大人与陈继昌同朝为官,总不能让他们两个无端端成了仇家。
她想也没想,就推了鹤鸣一下:“你快带着芍月走,别让他们看到。”鹤鸣的身手,她信得过。
鹤鸣却是满不在乎地一笑,道:“我看他们敢把我怎么样!”说完就扛着芍月大大咧咧地出门,窦妙净无言,只好跟过去看。
令她咋舌的是,陈大太太与陈煜都目瞪口呆地瞪着鹤鸣。陈煜眼中满满的恐惧,看到鹤鸣之后,那嘴巴简直能够塞进一个鸭蛋。只见他结结巴巴地冲鹤鸣抱拳:“鹤鸣公子……怎么在这儿?”
鹤鸣冷笑,也不回答他,只说道:“净二小姐与这丫鬟,我鹤鸣带走了。”
陈大太太半个“不”字都没说,僵硬笑着道:“鹤鸣公子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是不是……”似乎被鹤鸣狠狠瞪了一下,那后半句话,陈大太太生生咽了回去。
窦妙净讶异,可她知道现在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用来掩饰心底的惊涛骇浪。
她只知道,陈大太太与顾行交好,可为什么这么怕鹤鸣?好像鹤鸣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似的。她与鹤鸣相识以来,倒真没感觉这少年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再说,人家可要成亲了呢,娶的还是温柔能干的细雨。
所以,窦妙净对陈大太太母子的反应,更加好奇。
鹤鸣轻轻掂了下芍月,便抱拳道:“告辞了。”
“鹤鸣公子慢走。”母子二人僵笑着,将他们送出落霞苑的如意门。
鹤鸣折回来几步,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今日请净二小姐过府的,不知是哪位?”
陈大太太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忙解释道:“只是请来坐一坐,没想到底下的人回错了意。”说着望向窦妙净,恳切道,“净二小姐,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见谅。”
窦妙净冷冷看着陈大太太,说道:“鹤鸣,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鹤鸣笑了笑,便头也不回地带着窦妙净离开了陈家。
踏出陈家大门之时,窦妙净悬着的心才总算真正地落下来 。但紧接着,她又有些紧张,问鹤鸣道:“我们这样,会不会给行叔叔带来麻烦?”
鹤鸣用一只手挠了挠脑袋,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那我得亲自跟他去解释才好。”窦妙净惴惴不安,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芍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可怜的芍月……鹤鸣,你能帮我先把她送回去吗?”
“送回哪里去?”鹤鸣笑着问。
窦妙净皱了下眉,只见鹤鸣指了指围墙底下。她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看到周云裳从马车里钻出来,她才确认周云裳没有回窦家。不知为何,她心里很是感激,对鹤鸣屈膝行礼道:“大恩大德,妙净没齿难忘。”
鹤鸣怪不好意思的,要不是身上扛着芍月,真想把窦妙净扶起来。他忙手忙脚乱地说道:“二小姐多礼了,这是鹤鸣应该做的事情。”
“你是怎么想着来陈家找我的?”窦妙净疑惑,鹤鸣好端端的,怎么会跟着她到了陈家?
鹤鸣嘻嘻一笑,道:“说来真是凑巧了……”
原来鹤鸣知道窦妙净送了一套头面给细雨,细雨很喜欢,他就琢磨着去聚宝斋用体己给细雨购置一些好看的首饰。谁知半路碰到窦家的马车撞翻了货郎的箱子,那货郎耍无赖不依不挠。鹤鸣认出了周云裳,上前解围,这才知道窦妙净出了事。
她原本还担心着,要是姐姐告了官或者做了什么别的错失该怎么办?她其实也不想把这件事弄大。眼下周云裳根本没有回去,她就可以松一口气了,也免得多个人担心。
周云裳哭着跑到她面前,扶着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确认她无恙,才破涕为笑地道:“二小姐,您没事呀……”可是看到芍月昏迷,她又害怕起来,“芍月姐姐怎么了?”
“没事,她只是睡着了。”窦妙净笑着道,“今日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再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云裳懂吗?”
“大小姐也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