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别担心。”澹台予伸手,想拍一拍窦妙净的肩膀以示安慰。没想到人家自己就信心百倍地扬起了笑脸,一副信誓旦旦地模样,“嗯,我相信他会没事的,也许是有什么事情急着去办。没法通知我。”
澹台予的手久久没有落下,最后只能尴尬地收了回去。
“好了,叫你过来是有一事让你相帮。”窦湛出声打断二人之间的话,好不客气地对澹台予要求。
澹台予轻轻地笑着:“我既然来了。自然是随你驱使的。”
于是窦妙净就把玉莲泉边的异常又对澹台予说了一遍。
听说黑旗盟有可能留了人在这附近,澹台予顿时眉头紧蹙,双拳捏紧:“来得正好,我正想会会。”
三番几次地跟顺风船行过不去,窦妙净知道澹台予心底的怒意。
她不由担心地道:“他们既然敢留在这里。只怕还是有后招的。你们要小心!”
澹台予神色一缓,对窦妙净点点头,却仍旧还想着安慰她:“你放心,等我们回来,一定帮你找到那个小厮。”
“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窦湛乌鸦嘴突然插了一句。
窦妙净直接瞪了过去,气呼呼道:“湛叔父,哪有您这么说话的!”
“嘿嘿嘿……”窦湛不好意思地发笑,“口误。口误嘛……小侄女儿你别生气。”
知道窦湛看起来玩世不恭,其实一点都不含糊的性子,窦妙净自然不在意。说话间就将他们送出门,他们要去玉莲泉边,探一探那边的虚实。她其实很担心,那可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海上强盗,就算如今在陆地上,其势力也不容小觑。若确认果真是黑旗盟的人,那么万一此次弄巧成拙,岂不害了他们二人。更甚,连累整个庄子的人。
所以自打这二人走了之后,她就开始心神不宁起来。最后让周云裳取出她平日里抄佛经戴的一串小叶紫檀木佛珠,静心念佛才渐渐平息下来。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田野尽头。苍穹之下山峦的轮廓逐渐化入夜色。
田庄里的炊烟袅袅娜娜地升起,远远望去,平静祥和的人间烟火气息。
走在半路的朱景严,在晚风里深深吸了一口,在原地站定了。
留在他身边的此时只有鹤鸣,檀是发现澹台予往北高峰上去了。朱景严就派他跟了过去。此刻见主子停下,鹤鸣也诧异地停了下来,半天没见朱景严再走的意思。
“二爷?”他不明所以地叫了一声。
“鹤鸣,”朱景严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有一种迷茫与怅然。他问,“那是什么?”
“唔?”鹤鸣一头雾水。他目力非凡,竭力在暮色四合里往前望去,除了静静卧在那里的田庄之外,并无其他异样的东西了。所以他费解地望向他的主子,讪笑着问,“二爷,您问属下的,是什么?”
朱景严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指狠狠敲了下他的脑壳:“我说的是田庄是田庄。”
“田庄?那就是田庄啊……还问属下是什么做什么?”鹤鸣抱着脑袋咕哝。
朱景严哑然失笑,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但是目色却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那是家吧?有炊烟的地方,才是家。
所以他才想着,在远离京城的桎梏,皇权的控制之下,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家里,也该有那么一缕炊烟才好。但作为皇家子孙,这仅仅是个奢念,他终归是会回到牢笼中去的。
脚步有些沉重。当已走到田庄门外时,朱景严反而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
二爷今天做事,怎么犹犹豫豫的?
鹤鸣依旧在心里叨咕。正想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朱景严居然脚步调转,打算往回走了。他吓了一跳:“二爷,怎……怎么了?”
朱景严摇了摇头:“不知道,烦得很。”
“二爷?”
“咦?鹤鸣哥哥?”周云裳出门来,正巧看到鹤鸣的身影。
鹤鸣诧异地转身,周云裳已经蹭蹭蹭地跑了出来:“真的是你呀,怎么不进去?昨天你就没有跟细雨姐姐进去呢。”她说着说着,扑闪扑闪的眼睛终于看到了站在鹤鸣身后的朱景严。
长相平凡,却贵气天成。
周云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慌得不知道该不该行礼。
“咳……这位是我家二爷,想来探望净二小姐的。”鹤鸣偷偷瞄了眼朱景严,后者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马吓得缩了回了脑袋。
听说是“顾行”,周云裳不再傻乎乎站着了,噗通就跪了下来:“见见见……见过顾公子。”她虽然这段时间一直跟着窦妙净,可好像没机会见到朱景严,所以并不认得。
鹤鸣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忙看了眼朱景严。
朱景严却对这种见了他就浑身便筛子的人见怪不怪了,目不斜视地经过她,往田庄走去。直到进了门,才淡淡地飘来一句:“起来吧……”
鹤鸣赶紧扶这个小姑娘起来,不好意思地搔头:“我们爷,他……他就是这个臭脾气。”可能是见有人匍匐在他膝下,他不知不觉就把临安郡王的派势给拿出来了。
周云裳如释重负地抿着嘴笑。不过她刚才好像明明看到,“顾公子”是要离开田庄才对啊,现在怎么又进去了?这个人好奇怪哦。
进了院子的朱景严站定在了大屋外,只见屋里有个娇俏可爱的姑娘,在灯烛下托着腮帮子看书。看她眉头攒得紧紧的,好像还是本很难懂的书。她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