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朱景严都喜欢跟人拉钩上吊一百不许变啊……现在的男子怎么了?她记得,前世的陈煜可没有这种癖好。
“怎么?还不愿意啊?”他堂堂郡王爷,已然这般低声下气,面前这丫头竟然还不赶快见好就收?真是岂有此理。
窦妙净只好讪笑着勾住朱景严的小手指:“我们可以拉钩交印,但是郡王爷——您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
“得寸进尺了?”朱景严哼笑。
窦妙净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郡王爷,若有一天。我或者我的家人犯了什么错,您能既往不咎吗?”
“这是什么话?”朱景严一愣,神色恢复严肃深沉,“你是不是有事藏在心里?”
窦妙净哪里敢让他知道。忙摇摇头,厚着脸皮道:“我这不是想要有一块免死金牌嘛,这样我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朱景严哭笑不得,轻轻拧住她的脸颊道:“人小鬼大。我哪里有什么免死金牌?这天底下除了我皇爷爷,谁能赐给别人这个东西?再者说。你们安分守己做人,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当然是保命呀!
窦妙净一瞬间词穷,竟不知道怎么把话绕圆了。
朱景严只是觉得好笑,倒不深问。想了想说道:“你既然这么想要,届时我回京向皇爷爷要一块便是。”
“真的?”窦妙净的眼神顿时闪过一抹雀跃与惊喜。
“那是自然,我以郡王爷的身份保证。给你一块大大的纯金的,怎么样?”
“行啊,您就是给我块泥的,我也感恩戴德。”
虽然什么做的,只要能保命就行。窦妙净暗暗地想。她可不是那么挑剔的人。
安抚好小丫头,朱景严就言归正传了:“是你故意把陈柳氏招惹来的?”
“行叔叔,您别明知故问了。”窦妙净不好意思地说道,“只要王大小姐在我这里一天,她便迟早要来。”
朱景严点点头,琢磨道:“是这个道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不在归田舍,你该怎么办?陈柳氏带了这么多人来,他们就算放火把你这庄子烧了,你也耐他们不可呀?”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老天要我死了。”窦妙净堵了嘟嘴,面色一松,“好在您来了。行叔叔,刚才的事情。真的谢谢您。若您不来的话,陈大太太肯定会乱闯,我抵挡不住,王大小姐迟早会被她发现。”
“现在我来了,她们却不敢随便动手了。”朱景严赞许地看着窦妙净,这丫头可把自己利用得够彻底的。
道理是如此。不过一个问题一直梗在窦妙净心里,她自从知道朱景严就是顾行,顾行就是朱景严之后,想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想法,也越来越浓烈。眼下刚好只有她跟朱景严两个,她便经不住问:“行叔叔……不喜欢王大小姐吗?若皇上真的赐婚下来,您会怎么做?”
“这事情,自然不是我去担心的。”朱景严一派悠闲,半依在拔步床上,曲起一只脚随意地搭了左手腕。眼中闪出的精光,让人一看就觉得此人的精于算计。
窦妙净愕然,她想过千万种朱景严的应对计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竟然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尚书府的外孙女,配临安郡王,外人看起来倒是配得起。可窦妙净知道,王紫凝算哪根葱,怎么配站在朱景严身边?
朱景严笑了笑,不过这笑里却满含苦涩:“陈继昌为人圆滑,他如今正像无头苍蝇似的,想找个靠山。他能想到把王紫凝塞给我,与我朱家联姻倒是个好办法。只是——这事恐怕也得袁史答应呀!再退一步说,即便他们两只老狐狸各有各的打算,这件事最终还是看我皇爷爷的意思。就看谁——能打动皇爷爷了。”
陈继昌与袁史不对付,这个窦妙净在前世就已经知道。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两个人已经水火不容到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地步。
这样算是左右朱景严的婚事吗?
也是,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任谁都不会放过。难怪他笑得如此勉强,原是一切都了然于胸。越是看透,便越是无可奈何,越是心凉。
窦妙净突然有些感同身受,自己何尝不是呢?
“身在权利中心,这些事情是难免的。”见她为自己难过,朱景严反而不忍心,笑着安慰她,“人要得到一些的同时,必然得先舍弃一些。否则老天凭什么给予?小丫头,你还真的太小,不明白也罢。”
窦妙净皱了皱眉,想说她一点都不小,这些道理她不仅懂,更有所感触。可她如今确实只有十二岁呀……十二岁,前世的自己还一脸天真,傻子似的认定陈煜就是自己一辈子的夫君呢!
前世今生,果真相差太多。
“我们不说这些了,说了你也不懂。”朱景严刮了下她娇俏的小鼻子,笑道,“细雨的婚期将近,你什么时候把她接过来?有些人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要让细雨在田庄出嫁,有个靠得住的娘家吗?”
窦妙净愣了半晌,猛地一拍脑袋道:“哎呀我把这件事给忘了。”说着一瞪朱景严,“还不是被您气的吗?细雨怎么样?有没有怪我?我明日就把她接过来,让她安安心心做她的准新娘。您看,我连鹤鸣的红包都准备好了!”她欢快笑着,转身从书案那里拿出一个袋子,看样子里面会放银票。
朱景严突然觉得,自己也该封几个大大的红包才好,免得被人家娘家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