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令窦家蒙羞的事情,就是真有其事,她也不会承认。窦家掉了身价,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可她也不敢得罪王紫凝。
王紫凝就嗤笑了一声:“你说你们是从姊妹,听说都没有出五服,这关系却也不过如此。”
她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了,这窦妙如也不敢替双胞胎说句话,看来要不是关系淡得要命,就是有什么严重的罅隙。所以她说的什么替窦妙净姊妹道歉,原来都是鬼话。
窦妙如全然没有了在罗太安人面前的口齿利索,被王紫凝噎了半天发不出声。
什么双生不相似,则孕时不贞。都是骗人的!不过是为了套她的反应,把话往难听里说。要不然窦家那么多长辈,就是不懂医理,难道还没有眼睛吗?倘若真有什么不干不净的,沅大太太只怕连骨头都不剩了。
她顿时气鼓鼓的,想着这个王紫凝忒不是个东西了。她客客气气地捧,你就顺其自然受着便是,为何要这般不顾情面地踩着她。
可这一切,还不是窦妙净惹的祸?!
窦妙如又恨起窦妙净来。要不是她让窦芷去陈大太太面前告状,王紫凝又岂会连她都恨上。
想到此,她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窦芷究竟怎么在陈大太太面前告王紫凝的。
眼下,却容不得她变脸。
窦妙如好不容易挤出个笑脸,真诚地说道:“关系虽不过如此,可我也是真心实意地来给王小姐道歉的。就请王小姐受下我这个礼吧?”
说着走到王紫凝面前,要行礼。
王紫凝的个头比窦妙如还高。她居高临下地看了眼福下身去的窦妙如,半点要托住她的意思都没有。
窦妙如屈膝到一半,见王紫凝似乎铁了心要受她这一礼,只得咬咬牙,把膝盖往下压。
王紫凝却朝云锦使了个眼色。云锦会意,恰时上前托住了窦妙如,令窦妙如只行了个半礼。
窦妙如内心如滚浪一半。讶异地抬头,感激道:“谢谢王小姐宽宏……”
王紫凝一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情既是你的两位从妹对不起我,那你替她们道歉。算怎么回事?我见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会为难你的。我外祖母说,要跟你们一起去北高峰踏青。届时,你想法子让她们两姊妹来跟我道个歉,我便从此不计前嫌。待你如我姐妹一样。如何?”
她可是抛了个大甜头在窦妙如的面前呐!
窦妙如寻思着,窦妙琴跟窦妙净两姊妹看到她不把她白死算不错的了,如何还能够听她的话,去给王紫凝赔礼道歉。这甜头看着好吃,只怕不容易克化。
可回头想想,能跟帝师门陈家扯上关系,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到时候就是自己的祖母罗太安人,只怕都要高看自己一眼。
流淌在血液当中的,属于窦家生意人的那份精打细算,奸猾逐利。让窦妙如渐渐有了主意。
她笑着应了下来。
王紫凝呵呵一笑,搭着云锦的手,在“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的余音之中,蹁跹离去。
那语笑嫣然的模样,令窦妙如着实震惊。
原来陈大太太的这个外孙女,长得竟这么好看。
目含秋波,眉如松烟,悬鼻卧胆,齿如编贝。
只怕临安城,再难找出第二个这种天生妩媚的女子来。
窦妙如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家里人都说。她是窦家长得最好看的。可是跟王紫凝一比,她顿时觉得自己宛如昨夜凋花一般,没有颜色。
王紫凝长得可真像陈家大爷。
这么一想,她的脸上顿时又红又辣。
不知不觉间。连笺云寻了过来,喊她用膳都没听见。
窦沛订了一桌素席,摆在了客院的正厅。窦妙如进去的时候,周老太太等人已经就位而坐。罗太安人是这一行人里序齿最长者,自然坐在上首,周老太太与苏太夫人一左一右。沅大太太与窦妙琴布菜。剩下的窦妙净与薛漪窦芷便依序齿排座。
她进去,就坐在了窦妙净上首。
罗太安人微微皱眉,薛漪就站起来,笑着道:“外祖母想尝尝什么?”俨然是要给罗太安人布菜的样子。
“你坐着吧。”罗太安人眉眼不动地说道,看着窦妙琴把一勺子软软的八宝豆腐放到她的碗碟里。
心里不无感慨。
五房的教养,的确是好。
她们的午膳本就迟了,等吃完便各自散去午觉,申时再起来,自有知客和尚领着众人去寺里逛逛,晚间想跟着做晚课的,也可以去大雄宝殿。
这一日,窦妙净便始终避着窦妙如。窦妙如说要去逛,她便跟周老太太说,不是初一十五又没有庙会,日头又晒,就不想去了。周老太太自然应她,嘱咐芍月等细心伺候,这才与沅大太太等人一起去拜佛。
窦妙如想着王紫凝要她们姊妹一道去给她赔礼,而窦妙净一向是听窦妙琴的,便也不顾她了,转头去贴窦妙琴的那张冷脸。
入了夏,灵隐寺会镇绿豆汤,每个上山的香客都有。
窦妙净的厢房里也分了一锅。她高兴地要了几个碗,让小丫鬟们坐在廊下吃。
芍月替她打扇,她笑着夺了那柄蝉纱绘飞花穿蝶的团扇,自己给自己扑风:“你去吃你的,小心被她们吃完了。”
“怎么能让小姐自己打扇。”芍月笑着道。
山间阴凉,可是窦妙净坐在廊下,那点点斑驳印在她细腻如琼玉的肌肤上,还是令她泛出一片片淡淡的红晕来。尤其是两颊,就像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