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瑾瑜笑了一笑,提醒道:“我们两个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免得大家伙起疑心。等我们都走了,你再和顾夫人说也不迟。”
顾采蘋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应下了。
顾采蘋重新洗了脸,略略收拾了一番,确定看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了,才和许瑾瑜回了正厅。
顾夫人嗔怪道:“采蘋,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扔下叶秋云她们三个,也不知和许瑾瑜嘀咕半天都说了什么。
顾采蘋忙打起精神陪笑:“刚才许妹妹指点我绣艺,我听的入神,问了不少问题。许妹妹耐心一一作答,一不小心待的久了些,让大家久等了,都是我的不是。”
“些许小事,顾妹妹不必介怀。”率先张口的,竟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叶秋云,一双妙目流转,向许瑾瑜看了过来:“顾妹妹对许小姐的绣艺赞不绝口,不知许小姐可否让我等一开眼界?”
声音轻柔悦耳,却隐隐带了一丝挑衅和敌意。
两人只见了第一面,这份敌意是从何而来?
许瑾瑜不动声色的笑了一笑:“叶小姐太过高估我了。我自小对女红感兴趣,也拜师学了几年,说起刺绣,比娇养在闺阁里的女子确实强上一些。不过,和那些精于绣艺的绣娘比就差远了。”
叶秋云似笑非笑的扬着唇角:“许小姐何必如何自谦。若不是你的绣艺格外出众,顾妹妹又岂会向你讨教了半天?”
...简直是故意找茬的节奏!
顾采蘋听出些许不对劲,忙笑着打圆场:“叶姐姐,许妹妹确实擅长刺绣,尤其是双面绣,更是令人惊叹。”
“许小姐竟会双面绣?”叶秋云挑了挑秀眉:“既是如此,我今日更是要亲眼见上一见了。”
这话听着就有些刺耳了。人家会双面绣怎么了,非要给她看吗?难道不给她看就是名不副实不成?
直到此刻,许瑾瑜也可以确定了。这个叶秋云果然是看她不顺眼,故意来挑刺。
可是,自己什么时候开罪过她了?
难道是因为陈元昭曾救过自己,叶秋云拈酸吃醋,所以故意针对她?
许瑾瑜心念电闪,脸上漾起一抹微笑:“既然叶小姐一再坚持,那我就献丑了。”边说边取出随身带的帕子:“这块帕子是我闲来无事绣着玩的,请叶小姐评点指教。”
叶秋云身边的丫鬟走过来,接过帕子,送到叶秋云的手中。
这块帕子正面绣的是兰草,另一面绣的是蝴蝶。两面的图案截然不同,却各自栩栩如生。即使是对女红一窍不通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这是一幅少见的珍品。
这么精美的双面绣,在市面上至少值百两银子。而许瑾瑜,竟然绣成了帕子随身带着......
叶秋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许瑾瑜一眼。
那张美丽又温婉动人的脸庞,浮着淡淡的浅笑,眼眸清澈明亮:“叶小姐看了帕子,觉得如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人主动来挑衅,她也绝不会姑息或白白受气。
“百闻不如一见,许小姐的绣艺果然十分出众。”叶秋云笑着赞了一句,顿了顿又笑道:“许小姐绣艺如此精妙,却没有绣品流传出来,委实有些可惜了。”
正经的闺阁千金,又不是靠绣艺为生的绣娘,怎么可能有绣品流传到市面上?叶秋云这么说,分明是暗暗贬低许家。
许瑾瑜眸光微闪,淡淡应道:“叶小姐谬赞了。我只是平日绣着解闷打发时间罢了,又不需靠着绣艺谋生。自是不会有绣品流传出来。”
叶秋云被噎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
纪妤平日迟钝,今天倒是灵光了一回,立刻接过话茬:“是啊,闺阁里的女儿家何等娇贵。亲手绣的绣品最多就是送给交好的姐妹,怎么可能流传到别人手里。叶小姐说这些话可不太妥当。”
叶秋云笑的有些勉强:“是我一时失言了,还请许小姐别放在心上。”
许瑾瑜扯了扯唇角:“叶小姐都说了是一时失言,我又怎么会见怪。”柔中带刺,绵里藏针!
叶秋云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有两个兄长两个弟弟,她是叶家最小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自小被捧在掌心娇生惯养。嫡亲的姑母是当朝皇后,只冲着这一层,已足以令她在一众京城闺秀中风光无限独占鳌头。谁见了她不是小心奉承讨好?没想到,这个家世低微的许瑾瑜竟敢这样对她!
再想到自小恋慕却对自己不假辞色的表哥,竟会主动跳进水池救许瑾瑜,叶秋云心里更是燃起了一股嫉火。
这个许瑾瑜,凭什么如此轻松就得了表哥的另眼相看?
她一直喜欢表哥,苦苦等着表哥登门提亲,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皇上为楚王赐婚的圣旨。她不得不感激涕零的接了圣旨,背地里却哭了很久。
在听说陈元昭救了落水的许瑾瑜一事后,她又嫉又恨,连着半个月都没睡好。虽然一直都未见面,可许瑾瑜这个名字早已深深的刻进了她的心里。
今天,她终于亲眼见到了传闻中的许瑾瑜。
许瑾瑜果然生的美丽动人,还有这么出色的绣艺,口舌更是犀利......
...
叶秋云没说话,许瑾瑜也住了嘴。
气氛顿时显得微妙而尴尬起来。
顾夫人老于世故,不动声色间就扯开了话题:“听说皇后娘娘近来身体有恙,几位皇子皇子妃还有公主驸马,轮流进宫伺疾。不知叶小姐可曾入宫探望皇后娘娘?”
提起叶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