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旨赐婚过后,便是互换庚帖正式下聘礼定亲。
安国公对这门亲事十分不满,对如何操办陈元昭的终身大事更是漠不关心,一概放手不管不问。叶氏心中不忿,却也无可奈何,打起全部精神操办起了一应琐事。
一个月后,陈家和许家换了庚帖,选定了吉日,就等着登门下聘礼了。
叶氏特意私下叮嘱陈元昭:“你和许瑾瑜已经定了亲事,以后可要避讳一些,在成亲前不要再私下见面了。”
陈元昭敷衍地嗯了一声,显然没将叶氏的话放在心上,张口问道:“聘礼都准备好了吧!”
叶氏笑着答道:“早就备好了。聘礼单子你要看么?”
她这么说,自是在打趣说笑。以陈元昭的性子,怎么肯过问这种事......
没想到,陈元昭竟点了点头:“也好。”
叶氏一愣,心里微微有些不快,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成亲的事我岂会不上心。莫非你还怀疑我不成?”
陈元昭有些不耐的挑眉:“让我看的也是你,现在又说我怀疑你。你到底是想让我看聘礼单子,还是不让我看?”
...叶氏被噎了一下,面色不太好看,抿了抿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将手里的聘礼单子给了陈元昭。
母子两个感情生疏淡漠,并不亲近。其中的原因,大半都在陈元昭身上。自从陈元昭表露出知道身世秘密之后,叶氏身为母亲的底气不免又弱了几分。
不管当初有何苦衷,她对丈夫不贞总是事实。陈元昭的身世永远见不得光,只能做安国公的儿子。安国公对陈元昭的冷漠不喜,也是对她的迁怒罢了。
正因为如此,叶氏对陈元昭更多了几分愧疚,事事迁就。费尽心思促成这门亲事,也是想借机修复母子关系......
只可惜,现在看来效果并不明显。
陈元昭翻开厚厚的聘礼单子。看了一遍。
纵然没成过亲没有下过聘礼,只看单子上罗列的各色聘礼,也知道叶氏操办的尽心尽力。陈元昭冷峻的眉眼稍稍柔和了一些,将单子还给叶氏:“辛苦母亲了。”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令叶氏感动唏嘘不已。
这几年来,母子聚少离多。见了面也多是争执,这样的温言她已经很久没听过了:“我是你娘,为你操办亲事是我分内的事,没什么辛苦的。既是没什么问题。你明日就早些出发去送聘礼。”
过了定,亲事才算是正式定下了。以后只等着商定婚期迎娶过门就行了。
陈元昭点点头应下了。
儿子难得这般温驯听话,叶氏一时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心酸。转念一想,儿子定了亲事总是件大喜事,等儿媳过门了,先“调教”儿媳,再借着儿媳来左右陈元昭的意见决定,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嘛!
这么想着,叶氏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
第二天,安国公府声势浩荡大张旗鼓地到了邹家老宅送聘礼。
以不近女色名满京城的陈元昭终于定了亲。对方不是京城闺秀,而是一个到京城还不满一年名不见经传的少女,还是皇后娘娘亲自赐婚,......
这门亲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不知有多少人在关注此事。
陈元昭骑着骏马在前,身后跟着长长的抬聘礼的队伍,街道两侧不时冒出看热闹的人对他指指点点,或是低声议论说笑。
换在平日,陈元昭早就不耐烦的皱眉瞪人了。
今天当然不一样。
陈元昭不但不能板着脸,还要竭力表现出神采飞扬和满心欢喜。对天生表情不丰富的陈元昭来说。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随着陈元昭一起登门送聘礼的,还有陈元白陈元青兄弟两人。陈元青时不时的瞄陈元昭一眼,低声揶揄道:“二哥,你还是别笑了。免得吓到路边的妇人孩子。”
陈元昭:“......”
陈元昭冷飕飕的瞥了陈元青一眼。
陈元青毫不介意,咧嘴笑了起来。
陈元白骑马跟在两人身后,见他们两个低声说笑十分亲昵,心里也颇有些不是滋味。
他和陈元昭才是亲兄弟。因为父亲的偏心,兄弟两个自小就不亲近。随着年纪渐长,父亲的百般偏爱。也让陈元白渐渐生出野心,觊觎起了不该属于他的世子之位。这一点,陈元昭也心知肚明。
也因此,兄弟两个之间的关系愈发微妙起来。
比起他,陈元昭和陈元青更像嫡亲的兄弟,两人亲密无间,无意中他就被孤立了......
...
抬着聘礼的队伍走的很慢,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到了邹家老宅。
邹家老宅开了正门,一身新衣精神奕奕的许徵站在正门口相迎。
邹氏身为女眷,不宜出来相迎,便在正堂里等着。而真正的主角许瑾瑜,今天得一直待在闺房里,不能露面。
家中有女子定亲,本该邀些亲眷好友来观礼,既热闹又壮声势。可惜许氏同族都在临安,邹氏的兄长一家也不在京城。唯一称得上关系密切的小邹氏又在“养病”不可能来。这么一来,许家索性什么人都没请。
许家人丁单薄,安国公府这一边却是兄弟三人都来了。再加上抬着聘礼的长长队伍和一众侍卫家丁,形成了强烈又鲜明的对比。
许徵却半点没有局促心慌,神清气朗,微微一笑拱手说道:“我和家母已恭候多时,请进来吧!”
陈元昭心里暗暗点头。
大舅兄虽然年少,行事却有气度。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