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放榜,许徵高中会元。
许徵赴了同年宴回府后,和邹氏许瑾瑜见面,彼此如何高兴就不用细说了。
曹家在当日就得知了这个好消息。曹萦心中暗自为许徵高兴。
曹夫人也十分欣慰,低声笑道:“许徵果然有才学有运道,此次考了会元,若是殿试上再被皇上点中状元,可就是连中三元。将来仕途不可限量。”
幸好当日没有因为门第之见拒绝许家的亲事。不然,可就错过这么好的乘龙快婿了。
曹萦俏脸微红,轻轻嗯了一声。
曹夫人不无遗憾的叹道:“只可惜你祖母走了,你得守孝一年,和许徵的亲事只有口头约定,尚未过定。”
好在许家和曹家对这门亲事都是乐见其成。就算没正式定亲也无妨,总不可能再出什么岔子吧!
这个念头在曹夫人的心中一闪而过,很快便抛之脑后。
...
皇宫里。
宫女雪晴小心地端着熬好的药进了内室,轻声唤道:“公主殿下,该起来喝药了。”
半晌,床上才传来微弱的声音:“我不想喝。”
安宁公主慕容湘躺在床上,娇俏秀美的脸庞憔悴消瘦了许多,活泼爱笑的眼眸黯淡无光,躺在华丽精致的床上,怔怔的发呆,看着惹人心怜。
新年初一晚上,安宁公主受了凉气,又是发热又是咳嗽,第二天就卧床不起。一直断断续续的不见好,就要进三月了,安宁公主依然整日躺在床上。
眼看着安宁公主精神萎靡不振,雪晴心中自是心疼,柔声哄道:“公主殿下,你病了这么久,每天都在屋子里待着,实在烦闷无趣。把药喝了。奴婢陪你去御花园里转转散散心,或许会好的快一些。”
安宁公主神色恹恹:“我不想去。”
说着,将身体转到了里侧,不肯再看雪晴。
雪晴无奈地苦笑。将热腾腾的药碗放在桌子上。安宁公主整天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又不肯按时喝药,也怪不得病情反复。
她整日伺候安宁公主,对安宁公主的心事也略知一二。此时故作不经意地说道:“公主殿下,今年春闱已经放榜了。你猜猜第一名会元是谁?”
不待安宁公主吭声。雪晴便又笑道:“说起来,这个人公主也见过几回呢!”
安宁公主果然有了反应,迅速地从床上坐直了身子,眼里闪出了久违的光芒:“你说的莫非是许徵?”
雪晴笑着应道:“正是许公子!”
许徵竟然考中了会元!
安宁公主心里一阵欢喜,脸上有了笑意。雪晴趁机将药碗端过来,一边伺候喝药,一边说道:“再过几日就是殿试。许公子才学过人,又生的清俊斯文,皇上十有八九会点他做状元。咱们大燕朝还从没出过这么年轻的状元郎呢......”
安宁公主听的入神,不知不觉中将一碗药都喝下了。
雪晴暗暗松口气。放下药碗,低声劝慰道:“公主的心事,奴婢也知道一些。若是公主对许公子有意,何不主动向贤妃娘娘禀明心意。娘娘一向疼爱公主,或许肯成全公主的心意也未可知......”
安宁公主却没见欢喜,反而小声啜泣起来。
雪晴一惊,只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忙跪下请罪:“奴婢一时胡言乱语,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安宁公主用袖子擦了眼泪,眼眶红红的。低声道:“是我心情不佳,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紧张惧怕,起来吧!”
雪晴定定神。站了起来。
安宁公主自以为心事无人知晓,一直郁结在心。现在被雪晴说穿了心思,既难堪又羞臊,半晌才低声道:“新年那一日,许瑾瑜进宫觐见母后。当时她告诉我,许徵已经和曹家小姐定了亲事......”
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十分伤心难过。当天夜里哭了许久,又受了寒气,心情沉郁,整日躺在床上不想见任何人。病情也一直反复不定。
雪晴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怪不得安宁公主的病总不见好转,原来是心病......
雪晴性子颇为稳重,温柔的宽慰了安宁公主一番。待安宁公主睡下了,才悄悄退了出去。
...
说来也巧,雪晴刚出了内室,迎面就遇到了前来探病的纪贤妃。
雪晴忙行礼请安,纪贤妃忧心女儿的病情,忙问道:“雪晴,安宁今日可好些了么?御医开的药她都喝了吧!”
雪晴如实答道:“公主殿下还是不肯喝药,奴婢劝了许久才勉强喝完,刚睡下休息。娘娘若是进去,奴婢就去叫醒公主......”
“不用了。”纪贤妃长叹一声:“既是睡下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别叫醒她了。”
纪贤妃没有回宫,就在偏厅里坐下等着。细细的询问雪晴安宁公主的坐立行卧日常起居。
待听到安宁公主既不肯喝药也不肯出去走动时,纪贤妃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安宁自小身子骨健壮,活泼爱玩,这一回病了这么久,又不肯喝药又不肯出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晴欲言又止。
纪贤妃眼眸一扫,声音里多了几分威严:“雪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老实道来。”
雪晴不敢再隐瞒,低声将刚才的一番话学了一遍:“......奴婢原本不敢确定,所以出言试探,没想到公主殿下竟承认了对许公子的心意。只可惜许公子已经和曹大人的千金定了亲,公主殿下这才相思成疾心情郁结。这些日子卧病在榻,连药也不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