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之死,给皇上的打击和痛苦,丝毫不弱于太子被刺。
之后的两个月,皇上一直养病不出,朝堂之事暂时交给了魏王。魏王趁机拉拢人心,竟将倾向秦王的大部分官员都拉拢了过去。
对这些官员来说,投靠魏王也是无奈之下最好的选择了。秦王杀了太子,楚王绝不会放过秦王党羽。相较之下,魏王总要比楚王好一些。
叶皇后和楚王心中虽然不忿,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当日母子两个逼皇上下旨赐死秦王,皇上口中不说,心里却是有怨言的。这两个月来故意冷落楚王力捧魏王,不无惩罚警告的意思。
叶皇后暗中叮嘱楚王:“你父皇因为秦王的死对我们母子心存不满,所以近来故意冷落你。魏王又百般逢迎讨好,风头正劲,你暂时隐忍一段时间,先由得他得意张狂。”
说着,又冷笑一声:“魏王再上蹿下跳也没用。皇上岂会让一个瘸了腿的儿子继承皇位。可笑魏王痴心妄想!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楚王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母后放心,我若是连这点城府和耐性都没有,还和他争什么皇位!”
这么多年来,楚王一直以文弱宽厚孝顺的形象示人,就连叶皇后和皇上也被瞒了过去。说到耐心和城府,楚王丝毫不比魏王逊色。
想到这些,叶皇后心中颇为欣慰。
太子已经死了,她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楚王身上。楚王虽然比魏王年轻,却是嫡出,皇上迟早会立楚王为储君。
“你这些日子行事低调些。私下多和陈元昭亲近来往。”叶皇后又叮嘱道:“魏王不知道陈元昭的真正身世,也不清楚陈元昭在你父皇心中的分量,你心中总该清楚。”
楚王点点头应下了。
...
叶皇后和楚王绝不会想到,陈元昭早已将自己的身世告诉魏王,更不会知道,陈元昭已经暗中向魏王投诚。
两人明面上来往不多,暗中却联系不断。
秦王死后。魏王将秦王的大半人马都接了手,在朝堂上雷厉风行手段凌厉。行事也一改往日的低调,时常在府中设宴,邀请的宾客除了心腹亲信外。大多是魏王极欲拉拢的官员。
别人只以为魏王是春风得意得志张狂,陈元昭却很清楚,魏王不得不这么做。比起嫡出的楚王,魏王在出身上已经输了一筹,再有腿疾这一大缺憾。在皇上心目中,绝不是合适的储君人选。
魏王想要压过楚王,必须要表现出远胜过楚王的手段和气魄。这样才能虏获人心,也才能入皇上的眼。
这一日,陈元昭也接到了魏王府的请帖。
陈元昭看着请帖上的寥寥数语,讥讽地扯了扯唇角。魏王嫡长子的周岁酒宴,广邀群臣声势浩大。
魏王有了嫡长子,还有两个女儿,楚王成亲不过一年多,至今还没音信。
太子和秦王倒是都有儿子。不过,年龄最大的也只有七八岁。要等他们长大成人,还要等上十年。皇上的龙体一日不如一日,根本等不了那么久了。
不出两年,皇上一定会定下储君的人选。
将军盯着请帖已经很久了,却一直都没吭声。
周聪忍不住问道:“魏王长子周岁酒宴,将军打算去赴宴吗?”
陈元昭挑了挑眉,淡淡应道:“那一天正好是许徵娶亲的大喜日子,我要陪许徵去迎亲,哪有时间去什么酒宴。你替我准备好贺礼。当日命人送过去就行了。”
魏王府的酒宴去不去都无妨,大舅兄成亲可是万万不能缺席的。
...
三月二十,天气晴朗,春风和煦。宜婚嫁。
许瑾瑜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平日穿戴简单随意些无妨,今天是许徵成亲的大喜日子,许瑾瑜特意精心装扮了一番。
十六岁的少女美丽动人,沉静温婉中透出少女的明媚娇妍,薄施脂粉,更添了几分慑人的容光。
邹氏显然也着意收拾过了。母女两个一见面,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
“大哥人呢?”许瑾瑜笑着问道:“今日是大喜日子,早点去迎亲。”
迎亲的时辰是很有讲究的,早上去下午回,行拜堂礼是在傍晚。许宅离曹家路程颇远,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在路上就得耗费一个多时辰。
邹氏笑道:“你大哥大概是太过激动兴奋,昨夜没睡好......”
话还没说完,许徵含笑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娘,你和妹妹在说我什么?”
邹氏故意叹口气:“果然不能在人背后说坏话,刚一张口,人就来了。”
许瑾瑜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一边打量许徵。
许徵已经穿上了大红喜袍。
许徵平日最喜穿竹青色,显得身姿挺拔清隽如竹,今日穿着大红的喜袍,竟是格外的俊秀夺目。白皙的脸孔,被喜气的红色映衬的神采飞扬。
“大哥,你今天真俊俏。”许瑾瑜笑着打趣:“去曹家迎亲,曹家的女眷们哪里还舍得对这么俊俏的姑爷下手。”
此时的迎亲习俗十分热闹有趣。想将人家的女儿娶走,免不了要挨一顿棍棒。虽然女子手劲不大,打的时候也不会真的用全力,不过,那滋味也是够受的。
所以,迎亲的时候一定要带几个身强力壮扛得住揍的人。
许徵笑着应了回去:“动手也不怕。反正陈元昭兄弟两个陪我一起去迎亲,要揍也先揍他们两个。”
正好走到门口的陈元昭:“......”
怪不得大舅兄盛情邀请他陪着去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