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曹萦安然生下一个女儿。
许徵十分欢喜,邹氏原本是有些失望的,可一看到粉妆玉琢的孩子,立刻又将那一丝遗憾抛开。高兴地抱着孩子不肯撒手。
洗三礼的时候,许瑾瑜坚持要回门,叶氏放心不下,索性陪着她一起回了许家。
许家在京城没多少亲友,来的大多是许徵的同僚女眷。曹夫人和两个儿媳还有同族的亲眷也都来了,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
许瑾瑜添了洗三礼之后,要抱一抱孩子,被邹氏和叶氏联手拦下了:“瑾娘,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哪里还有力气抱着孩子。”
许瑾瑜只得歇了这个念头,凑到曹萦身边,仔细的打量婴儿的小脸蛋。
刚出生三天的婴儿,脸颊红通通的,脸容还没长开。在许瑾瑜的眼中,却是怎么看都漂亮好看。
“大嫂,大哥给孩子起了乳名没有?”许瑾瑜兴致勃勃地问道。
曹萦产后虚弱,只能躺在床上,闻言抿唇笑道:“何止是乳名,连全名都起好了呢!几个月前,他就起了一堆名字,男孩女孩的都有。孩子一出生,就定了叫许娴。乳名娴姐儿。”
“这个名字起的好。”许瑾瑜不假思索的夸赞道:“娴雅贞静,用来做女孩子的乳名最合适不过。大哥才学出众,连取名都比别人好听些。”
曹萦哑然失笑。
嫁到许家一年,她算是彻底领教到了什么叫兄妹情深。
在许徵的眼里,许瑾瑜这个妹妹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在许瑾瑜的心里,许徵的地位也是无人可及啊!
曹萦和自家兄长的感情也很和睦,却是远不及许徵和许瑾瑜之间的信任默契。
她心里倒也没吃味。反而觉得这样的兄妹情意令人羡慕。
“你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临盆了吧!”曹萦打量许瑾瑜高高隆起的肚子一眼:“孩子的乳名起了吗?”
许瑾瑜笑道:“子熙临走前,就将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如果是儿子,就叫陈麒。如果是女儿,就叫陈莞。”
其实,陈元昭真正的原话是:孩子出生后,只要乳名。不取全名。男的叫麒哥儿,女的就叫莞姐儿。
这话里隐藏的深意,许瑾瑜当然听懂了。
陈元昭这是不希望孩子冠上陈姓。将来有一天,陈元昭除掉魏王楚王坐上龙椅。就要恢复本姓,孩子也该姓慕容才是。
姑嫂两个絮絮地说着闲话。
这一边,邹氏也在和叶氏闲话:“......瑾娘的父亲去世的早,这几年我对她不免娇惯些。若是她有什么说的不对做的不对的地方,亲家母可别客气。一定要好好教她。”
叶氏笑道:“瑾娘性情温婉柔顺,聪慧伶俐,又孝顺恭敬。进门才三个月就怀了身孕,我就是想挑剔,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亲家母将她教的这么好,我这个做婆婆的只有享福的份儿,哪有什么可教她的。”
一个人说话是真心还是敷衍,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看得出叶氏对许瑾瑜是真的满意,这番话说的十分真诚。
邹氏的心情顿时舒泰起来,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你这般夸赞我。我就却之不恭地领受了。”顿了顿,又笑着说道:“不瞒你说,娴姐儿刚一出世的时候,我听闻是个孙女,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可一看到孩子,心里又实在喜欢。”
叶氏顿时闻弦歌知雅意,笑着接过话茬:“孙子也好,孙女也好,都是祖母的心头肉,怎么会不喜欢。日后不管瑾娘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一样高兴。”
邹氏这才放了心:“亲家母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说句实话,就算女儿出嫁了,做母亲的也时时在心里惦记着。唯恐女儿在夫家受半点委屈。瑾娘能嫁到陈家,遇到一个好婆婆,是她的好福气。”
邹氏原本一直觉得叶氏高傲难相处,只怕少不了会刁难儿媳。没想到,叶氏对许瑾瑜十分温和亲善,今日还特地陪着许瑾瑜一起到了许家来。
只冲着这一点。便足以显示叶氏对许瑾瑜的看重了。
...
许徵新得了女儿,既怜惜又疼爱,恨不得天天告假待在家里,陪伴妻子女儿。可惜事与愿违。朝堂风起云涌,只要身在其中,不免会被牵扯,有些事想避也避不过去。
朝廷求才若渴,皇上今年特意开了恩科进行会试。这件令人欢欣鼓舞的好事,让所有有资格参加恩科会试的举子欣喜若狂。
没想到,这次恩科闹出了轩然大波。
十几个会考落第的举子一起联名上了奏折,揭露会考几位考官暗中高价泄露考题。这份奏折上一一列举出了高价买考题中了进士的举子,竟占了新科进士的三分之一。
这场令人震惊的科场舞弊案,令文武百官哗然。皇上更是怒不可遏,立刻令刑部将奏折上牵扯的所有人都抓捕下狱,严刑拷问!
大燕立朝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大规模的科考舞弊。刑部的天牢里也从未关押过这么多新科进士,更不用说,其中还有几个翰林学士。
素来有清名的翰林院,一时间也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许徵虽然还没有正式的职位,不过,毕竟是翰林院的人。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不敢有半点怠慢,每天老老实实的点卯当值。
有关科场舞弊案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翰林院众人都在关注此事,每天都有消息灵通的人传出各种“确切”的消息。
“听说没有,刑部用了重刑,那些新科进士们根本扛不住,早已经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