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瑾瑜随口问了句:“半天不见你,你这是去哪儿了?”
含翠忙恭敬地答道:“奴婢闲着无事,去了汀兰院,找了几个交好的小姐妹说了会儿话。”
这也是含翠的细心高明之处。如果一味扯谎,稍微一打听就露馅了。她去汀兰院的时候,难保没人看见。这样直接承认是去了汀兰院,倒让人无可指责。
许瑾瑜扯了扯唇角,徐徐说道:“你本就是汀兰院的人,姨母临时派你来伺候我。日后你总得回姨母身边去,经常回汀兰院走动也是应该的。”
那双明亮的眼眸,似一潭清泉,能照见人心底的最隐秘的晦暗。
含翠心中有些仓惶忐忑,面上倒是没露半点,一脸诚恳地应道:“小姐这么说,奴婢实在汗颜。自从奴婢到了小姐身边,小姐一直待奴婢极好。只要小姐不嫌弃,奴婢愿长长久久的伴在小姐身边。”
含翠这一番掏心掏肺异常诚恳的表明心意,许瑾瑜却没怎么动容,不痛不痒地应道:“你有这份心就好。”
含翠纵然舌灿莲花,也无以为继了。
许瑾瑜每次见到含翠看似憨厚老实的脸孔,心里就觉得膈应恶心,懒得再多看含翠一眼,随口吩咐:“好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先退下吧!”
含翠笑容不减,恭敬的应了一声退下了。
许瑾瑜看着含翠走远,眼里的笑意悄然隐没。
这几个月来,她故意忽略无视含翠,将含翠晾在一旁。可含翠实在沉得住气,愣是半点马脚都没露。
今日含翠又去了汀兰院。想来又是小邹氏召她前去问话了......
“小姐,你似乎不太喜欢含翠。”初夏的声音里透出了几分好奇。
含翠做事勤勉又老实,可小姐对含翠似乎不怎么待见。平日很少召含翠伺候。
许瑾瑜回过神,笑着打趣道:“我要是喜欢让含翠伺候,你的位置可就要岌岌可危了。”
初夏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奴婢可不担心。就算小姐身边的丫鬟再多,奴婢也是独一份。谁也越不过去。”
许瑾瑜被逗乐了:“是是是,你在我心里最重要。”
主仆两个自小一起长大,彼此熟悉,说话时也十分随意。两人正说笑,芸香过来了:“小姐,晚饭已经备好了。”
许瑾瑜笑着嗯了一声,领着初夏进了饭厅。
芸香安静的伺候着许瑾瑜母子三人用了晚饭,然而收拾了碗筷回小厨房。每日负责洗刷碗筷的是孙妈妈。
孙妈妈做事的时候喜欢唠唠叨叨的说话,芸香照例沉默不语,烧了两大锅热水,又做好了宵夜放在热水里温着。
...
事情忙完了,芸香便出了厨房。
此时天色已晚,芸香悄然出了引嫣阁,几乎没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一盏茶时间后,芸香到了园子里的一处假山旁。迅速的张望一眼,然后快速地在假山上摸索一下,其中一块松动被拿了下来。
芸香将准备好的纸卷塞进去,又将石头塞了回去。
一切都看不出半点异样。
芸香做完这些,才转身离开。
又隔了半个时辰,假山处多了一个男子身影。这个男子穿着青布小厮的衣服,眉目间带着几分憨厚,动作却异常灵活。很快便取出了那个纸卷。
这个男子,正是和芸香一起被卖进侯府的小厮周勇。
...
夜幕降临。
汀兰院像往常一样,过了戌时正就熄了灯。主子歇下了,丫鬟婆子们也都各自睡下了。每日守着院门的婆子,今晚并未锁门,早早回了屋子。奇怪的是,竟也无人过问。
又隔了一个时辰。
一个高大修长的男子身影悄无声息的进了汀兰院。几个暗卫像影子一般散落在汀兰院外,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男子轻车熟路的到了小邹氏的寝室门外,手刚碰到门边,门便开了。
只穿着薄薄中衣身段妖娆丰满的女子携着一阵香风投进了男子的怀里。男子将她搂进怀里,顺手关了门。
黑暗中,男女激烈的纠缠在一起。迷乱的呻~吟和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过了许久,才渐渐平息。
“母亲,这么急着让人叫儿子回来,是不是饿的太狠了?”纪泽不正经的调笑声响起:“来,儿子现在再喂你一回。”
小邹氏娇媚的嗔了一声:“别闹了,我特地叫你回来,是有要紧事和你商议。”
“昨日我陪着许家人去了国公府登门致谢。你的大舅母对许家人热情又客气。看她的意思,似乎想和许家结亲。”
什么?
纪泽一惊,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来:“陈家怎么可能相中许家?以许家的家世,根本就配不上安国公府。”
小邹氏冷笑一声:“陈元昭天性冷漠,不肯亲近女人,也不肯成亲。安国公不吭声,叶氏一个人也拿陈元昭没办法。如今看到一线希望,哪里还管许家家世如何。只要陈元昭肯点头,陈家说不定很快就会登门提亲了。”
“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之前对大姐提了你和许瑾瑜的亲事,昨天她已经婉言回绝了。还领着许瑾瑜许徵去邹家老宅去了一趟。许家人在打着什么算盘,已经很清楚了。”
纪泽的脸也沉了下来。
其实,娶谁做填房都无所谓。关键是要挑一个性子温软好拿捏的。如今多了许徵这一层算计,娶许瑾瑜是最好的选择。
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陈元昭来!
纪泽想了想说道:“陈元昭自幼冷淡,